客氣了!”
那小孩給他露出的這一手佩服得目瞪口呆,景元帝與幾位老臣相視一笑,自行離開了。
程西涯他們雖不知道別的,但這個糖坊是鄧恆弄的卻是知道的,伸出大拇指讚道,“到底是皇上的親外孫,雖是從商,卻也不忘教化百姓,還利於民,這事情辦得漂亮。”
韓燧也道,“他們只收女工,不收男工,這就不會誤了農時,讓田地荒蕪。開學堂也只是利用農閒時節,既讓百姓不至於有太大的負擔,也能讓他們粗通文墨,事情雖小,但想得實在是很周到。”
景元帝也很滿意,不管鄧恆辦的糖廠能賺多少錢,但既利用上了此處的剩餘資源,又利用當地剩餘的勞動力,讓百姓能夠貼補家計,對於改善他們的生活確實大有幫助。
不過這麼好的事情,外孫怎麼早不向自己彙報呢?恐怕是想等自己親自來看時,給自己一個驚喜吧?那麼這個效果,無疑是達到了。
但景元帝卻不知道,這個教書的點子最早卻不是鄧恆想出來的。
一時轉到糖坊正門,就見掛了塊匾,上書“九原糖坊”,門前高高挑起的布幌上頭只有言簡意賅的一字——“糖。”
四扇門的大廳全都敞著,瞧見幾人走進,一個高大憨厚的小夥子就迎了上來,“幾位客官,這是要買糖嗎?進來看看吧。”
景元帝點頭,剛進門就聞見一股甜香撲鼻,這店鋪的格局也與尋常不同,長方形的大廳裡當中擺著幾張圓桌和凳子。四周牆上,分門別類的擺出各種花色造型的不同糖果。因這裡沒有好的琉璃師傅,所以只能因陋就簡的用極薄而透明的紗做成的罩子蓋上,當中點一隻小小的香薰蠟燭,既遮灰又漂亮。雖是賣糖,但有面牆上還立著一個藥櫃,上面寫著蓮子、紅棗等物。
程西涯指著那兒問,“小夥子,你們這些不是賣糖麼?還弄這些個幹什麼?”
小夥子自他們進來以後,一直看著景元帝若有所思,此時聽人問起,才上前回話,“有些來我們這裡的賣糖的客人,是要回去煮糖水的,所以我們就配了這些東西,讓他們買得方便。若是買的多了,我們也送的。”
“那你們現在的生意好嗎?”
小夥子眼神閃了閃,猶豫了下,“還……湊合。”
景元帝來了興趣,“為什麼這麼說?”
小夥子似有些緊張,定了定神才道,“若是隻做九原這一塊的生意,象我們這麼大的糖廠已經足夠了。但只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方,白白浪費了。”
“這話怎講?這九原後面不就是北燕和大楚,你們的糖應該也能賣過去吧?”
小夥子微紅了臉,鼓起勇氣大聲道,“賣是可以賣過去的,但總得等到趕集那日,再說帶出去的糖一多,稅就高,若是當天賣不出去,還得帶回來,那錢就白交了。有些商戶一時拿不出錢來,只能用牛馬來換,可這些東西想要帶進來,又是件麻煩事。若是……若是咱們跟和他們談定一塊地方,設立自由貿易之所,咱們這糖坊只怕能支撐起九原的半邊天!”
見眾人都異樣的望著他,小夥子臉紅得火燒火燎的,結結巴巴的補充著,“我說的……當然不是指別的,就是那個……可以讓更多的百姓能夠有錢賺,過上好日子。嗯……就是將來,也會有其他……更多的生意做。”
景元帝忽地笑了,“你是誰?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小夥子怔了怔,猛地跪了下來,“草民錢揚威見過太上皇!吶個,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把戲臺上時常聽到的話照搬了出來。景元帝自從當了太上皇后,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這麼說,不覺生氣,反而有幾分親近之意,見他一個鄉野村夫,也不會跟他計較。
“起來吧,你是錢家的人?”
“是。”錢揚威兩腿還有些發軟,站不起來,老老實實的回話,“這些話是我小妹教我的。她來九原的時間長,這糖廠最早也是她辦的,所以有些想法,就告訴了我。她還說……”
錢揚威忽地警醒,連忙把嘴捂上。可這樣的小動作越發讓景元帝來了興趣,“她還說什麼?”
錢揚威只覺丟臉之極,但仍是不得不把實話說出,“她說若是有個和鄧公子長得很象的老伯來店裡,讓我千萬記得把這些話告訴他,她說——那就是太上皇了。”
景元帝平素在宮中,所見全是機靈人,何曾見過這麼老實的?幾句話就套出底細,不由得哈哈大笑,但對那個見過一面的錢靈犀卻又生出幾分好感。
如果那小姑娘不是從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