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說,只要我家置辦得起的,一定給高大人送去!”
胡姨娘臉現為難之色,心想這事可不是送禮能解決的。可到底該不該說呢?
秦姨娘覷她神色,知她可能知道些底細,忙忙的道,“是我多嘴了,我還教你不要把家裡的事往外說,現在偏又來問,可是叫你為難的吧?好妹妹,你就當沒聽到,咱們去選棉花和布料吧。”
見她拉著自己就要走,胡姨娘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附在秦姨娘耳邊低低道,“那我告訴姐姐,只千萬別讓人知道是我說的……”
京城。
玉階丹墀,金瓦朱牆,巨龍在漢白玉的石柱上昂然屹立,龍涎香在等人高的仙鶴中默然肅穆,天下間只有一處地方敢如此的金碧輝煌而絲毫不覺違和,那便是——帝闕。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簾後傳來,跪在前方的人把頭伏得更低。直到一雙石青色蛟龍雲海紋樣的靴子立定在他面前,垂下一雙修長的手親自扶住自己,才順勢起來。
“你呀,到了宮裡還跟朕客氣什麼?別聽那些老夫子的話,眼下又沒有外人,朕就是你的舅舅,雖然姐姐已經不在了,但這兒永遠就是你的母家,可不許見外!來,叫聲舅舅聽聽。”
“舅舅。”一身素淨白衣的男子含笑抬起頭來,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他,眉眼清淡悠遠,即便是在不透一絲風的御書房裡,卻依舊有一股飄逸出塵之意,天生貴胄妁家風範,便是在帝王面前,依舊毫不減弱幾分。
“好極,好極!果然是皇姐的兒子,有天家氣派。”南明王朝的當朝陛下,弘德帝上下打量著這個外甥,很是滿意。
鄧恆也在悄悄打量著這位好幾年都沒見的舅舅,他與今日來見外甥,並沒有穿黃龍袍,而是換了一身黑底團龍的常服,越發顯得人面如冠玉,年輕英氣。
這位弘德帝原本是皇上的十四子,在一眾皇子之間排名極是靠後,但幸運的是,在他前面的一眾皇兄之中並沒有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這就給了自幼聰穎過人的弘德以極大的機會。兼之他的母妃極得太上皇的寵愛,家族勢力也大,於是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大統。
從年方弱冠就登基稱帝,弘德這把龍椅數十年來一直在太上皇的庇護,與朝臣的輔佐之下坐得穩穩當當,而且是越來越穩當。
看他這春風得意的樣子,便知近幾年在太上皇逐漸放手之下,這位少年得志的皇帝舅舅過得更加順心暢意了。只是希望他能夠保持銳意進取的勢頭,這樣鄧恆這次的來意才能夠圓滿達成。
不過剛剛照面,有些話還得緩一緩。鄧恆如尋常外甥般拉起家常,“看舅舅氣色這麼好,似比上回更覺年輕,可是有甚麼喜事?”
弘德笑得很是開心,不光是女人喜歡年輕漂亮,男人其實也是一樣的。
“說到喜事,倒真有幾樁。對了,聽說你之前還到榮陽錢國公的府上學習過,那也算是有半師之誼,不如此事就交給你去操辦吧。”
鄧恆微怔了怔,“這好事是錢家的?”
弘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舀起一本奏摺,“你先瞧了再說。”
鄧恆開啟一瞧,心下恍然,“恭喜陛下!這也是舅舅仁德,才能逢此祥瑞之事。那會寧府離吳江府不遠,若舅舅不棄,阿恆願意去跑一趟,宣揚陛下美德。”
弘德笑意甚深,“這還只是一事,這兒還有一事,也與錢家有些關係,你且來看。”
他招一招手,就有太監去取了一隻布袋來,鄧恆接過一瞧,卻面露詫異之色,“這是什麼糧食?恕阿恆孤陋寡聞,竟是從來沒有見過。”
弘德哈哈大笑,“你自幼長在魚米富庶之地,要是認得這種野物可就奇怪了,這是邊關特產,王越元帥從九原送來的。說是叫蘇魯,不僅可以食用,還對消渴病眩暈症有極好的療效。他的母親已經食用幾個月了,太醫已經前去診治過,確實有效。”
鄧恆急忙再次道喜,但弘德卻擺一擺手,“此雖一喜,卻比不上此事。”他含笑打量了外甥一眼,“你既也這麼大了,朕便舀此事考考你。”
鄧恆神色一斂,肅然恭聽。只聽弘德道,“邊關駐軍的錢糧耗費歷來是朝廷的一大頭痛之事,但此係國之根本,又不可動搖。王越麾下參軍錢文伸提出一個建議,在沒有戰事的時候,讓士兵就地開墾荒地,操練之餘,兼顧生產之職,你以為此計如何?”
鄧恆不知想起什麼,眼神驀地異常熱切,半晌,他才沉聲回道,“此計若成,不僅可解朝廷燃眉之急,亦可保數代無飢餒也!”
弘德放聲大笑,舀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