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的判斷和錢靈犀一樣,如果王越所說屬實,那麼錢文仲極有可能留任。
錢敏君頓時緊張了,“爹要留下了,那我怎麼辦?”
“瞧你那點子出息!還是吃奶的孩子麼?非得爹孃跟著?”石氏沉下臉,斥責了她幾句又道,“就算是真的,那也得等聖旨下了才作數,咱們沒什麼好操心的,到時隨機應變就是了。倒是你,靈犀,這兒有件事,卻得讓你知道不可。”
第280章 改觀
在石氏開口之前,錢敏君還以為母親今天肯定因為採藍之事生了氣,會更加遷怒於房亮。卻沒曾想,石氏一開口卻是說,“房亮這孩子很不錯,除了族人的關係複雜了些,日後要嫁的人可是有福了。”
別說錢敏君詫異了,連錢靈犀也詫異了,不是昨天干爹回來說起房亮還咬牙切齒,嬸孃也對房家那小子甚是不待見的麼?怎麼突然之間,態度就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石氏一笑,她都年過半百的人了,看問題可比兩個年輕女孩兒要深刻且長遠得多。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房亮為何今天就讓採藍來討兩個花樣子?這難道就是為了來討花樣子?不,他這就是把人送上門,給錢家人出氣的。
石氏這偌大年紀,要是連這點子伎倆也看不出,那真是白吃那麼多米鹽了。
房亮能夠中舉做官,族叔那邊出力菲淺,而採藍又是族叔那邊送來的人,他不可能拒絕,也不可能管教得太過嚴厲。
看採藍初次到錢家來登門造訪,都敢在石氏面前裝神弄鬼,賣弄心眼,證明這丫頭平素肯定也是個不太安分的。房亮既不好說,可又看不下去她這樣子,自然會找一些契機來讓她吃點虧,長點記性。
這回她繡的袖口惹出這麼大的麻煩,房亮若是義正辭嚴的說她,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採藍也未必服氣。但讓她來錢家受點教訓,卻是能讓好更好的明白自己的錯誤,牢記自己的身份。
如果石氏料得不錯。她今天把採藍打發走了,明天採藍還是得被使喚過來的。不把她的銳氣挫光,房亮不會罷手。否則,這丫頭今天敢在他的衣袖上繡上明顯帶著自己印記的紋飾。說不定明天就會越俎代庖的行出更多失禮的事來。
昨天,鄧恆故意把房亮的衣袖挑出來做文章,是想讓錢文仲心裡不舒服。同樣的。今天房亮把採藍送來,就是向錢家人解釋。讓她們家人看看,自己的清白。
別說石氏這樣的官宦之妻,就是鄉下有經驗的婦人,都可以從外觀就輕易分辨出一個女子是否仍是清白之軀。
房亮可以不在乎所有人對他的誤解,但唯獨不能不在乎錢家人的。
“所以,”石氏做個了評論。“他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一是借我們的手,給了那丫頭教訓,二是讓我們知道,他並沒有和這丫頭有什麼苟且之事。”
她望著錢靈犀微微一笑。“而這兩條,歸根結底也就是一個目的,讓你高興。”
錢敏君嘖嘖咋舌,“那此人的心機也太重了些,妹妹若是嫁給他,豈不被他成天哄得團團轉?”
“這你又錯了。”石氏很有耐心把道理分析給兩個女孩聽。
房亮中舉以及踏上仕途,確實是得了家族的恩賜,但最初讓他有機會念書的卻是錢靈犀。也許以房亮的機智與敏銳,在官場上再廝混幾年後也許會學得油滑無比。但他眼下,待錢靈犀卻是一番真心。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他大可以在求官外任時就到別的地方去,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誰也怪罪不了他什麼。但他沒有,無論是在榮陽求學期間。還是錢靈犀到了九原之後,他一直跟錢家,跟錢靈犀都保持著聯絡。而且多有參與她家的家務事,一個人若不是真心和他人交好,誰願意管這些爛攤子?
“就好比趙庚生,他在靈犀你的面前也獻殷勤,可他何曾願意替你家多操一份心?走的時候,除了惦記著給你爹孃兄弟帶禮物,可曾想過你兩個嫂嫂?但若是落到房亮身上,他絕不會如此處理。”
石氏作出的對比,讓錢靈犀也聽得若有所思。
說實話,錢揚威家裡那攤破事,連她都不想聽,但房亮卻不會。每次來信,不僅提到爹孃兄弟,連那兩個煩人的嫂嫂也會提及,談談她們的近況,還有和家裡鬧的一些矛盾,有些話他可能不太好當面說,但卻會在信中迂迴的給錢靈犀一個相對公正的意見,讓她能夠更好的在空間裡與林氏商量。
可以說,也就是在他的影響下,錢靈犀才開始認真關注起大哥的家務矛盾,並想法替他解決,從這一點上來說,房亮給予她的幫助,確實比趙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