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這麼架在火上打邊爐吧。”
秦姨娘在一旁附和。“這主意好,咱們自家人,也沒那麼多要避諱的。”
知趙庚生今日心情不好,錢靈犀冒著點名聲受損的風險,特意把他請到自己這裡來用飯。但同時肯定要請秦姨娘在場,不過她年紀漸大。胃口漸小,吃了半碗湯泡飯就飽了,只看他二人都有心事,也不好相勸,就在旁邊坐著相陪。
從前在九原天冷,一家人時常這樣圍坐著打邊爐,吃著還熱鬧。吩咐下人提了爐子進來,把瓦罐架上,不一時雞湯熱開,各人揀自己愛吃的菜放下涮熱開吃,秦姨娘眼見他們吃得香甜,倒也陪著又吃了小半碗菜。
這樣熱乎乎的吃完,人人臉上都生起了紅暈,手腳也跟著暖和起來。趙庚生眼下可懂事多了,吃了飯,眼見天色不早,就早早告辭回房去了。
他一走,秦姨娘也沒必要陪著,自回屋歇息去了。錢靈犀吃飽了一熱乎,困勁兒就上來了。她知道眼下不能睡,見丫頭們都正吃著,便自己從屋後小門出來,到院子裡散步消食。
屋簷下的燈籠映得那幾樹冬海棠越發明豔照人,在彷彿泛著碎金的流水邊婀娜多姿。
錢靈犀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郭氏,想起她今日策馬趕來之時的颯爽英姿,想當年,應該也是如冬海棠般明光瀲灩的女子吧?可如今呢,年紀輕輕卻落得孃家老死不相往來,婆家也不待見的下場。眼下還是韓燧活著,等到韓燧死了,她一個無兒無女的老夫人,還能有什麼地位?
其實她嘴上說希望趙庚生是郭氏的兒子,那只是心疼趙庚生無父無母,又同情郭氏的淒涼境遇,但錢靈犀心裡卻更加明白,如果趙庚生真是郭氏的親生子,那麻煩才是大了。
韓府人口眾多,光她這麼短短兩日就看出內部有諸多不和,那還是親兄弟妯娌之間,若依趙庚生那個魯莽性子,他若掉進這泥潭裡,那才是煩不勝煩呢!說句不好聽的話,真還不如做個光棍來得痛快。
夜風寒涼,錢靈犀出來時因為身上發熱,便沒有穿斗篷,眼下多走幾步,就覺出冷來。緊了緊衣袖,正準備回頭。卻忽地身上一暖,有件大氅落到了她的身上。
錢靈犀詫異抬頭,卻見鄧恆站在那兒,也不知看了她多久。心裡忽地一慌,連言語都有些亂了,“你,你怎麼在這兒?”
鄧恆靜靜的看著她,一張如玉般白皙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卻是在問,“晚上的菜好吃嗎?”
錢靈犀愣了,想了一時才回過味來,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燙,莫名有些心虛,聲音也低軟了下來,“你若是在,怎麼不進來?”
“你又沒請我。”鄧恆依舊平板板的冒出一句,卻很有些怨念在裡頭了。
錢靈犀有點窘迫,乾咳了兩聲,解釋了一句,“我是見他心情不好,才請他來的。”
“那我心情也不好。”
錢靈犀有些無力招架了,“那我明天請你行不?”
鄧恆不明意味的幽幽看了她一眼,“這麼勉強,還不如不要請了。”
錢靈犀有點惱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搶白道,“我不請你,你就惱了。我說請你,你又說我勉強。那你說要我怎樣做?”
鄧恆一時僵住,倒是無話可說了。
錢靈犀橫他一眼,不想在此糾結,正想離開,忽聽鄧恆又開口了,“你的東西,我也有好好儲存的。就象你從前在國公府折的那幾只小玩意兒,我也一直收著在。”
錢靈犀一哽,眼睛眨巴兩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明白過來之後,她臉上就更燙了。趙庚生說把她的東西珍重藏之,眼下鄧恆也這麼說,不是跟小孩兒爭寵一樣麼?心裡雖然告訴自己要鄙視,卻也有股壓抑不住的小小歡喜。
“那麼……多謝世子了。”**的擠出句話,錢靈犀努力伸長脖子,任冷風侵襲,好把臉上的熱意壓下去。
誰都喜歡被人珍視的感覺,錢靈犀努力說服自己,這沒什麼,這真的沒什麼。
鄧恆突然又道,“可你沒有送過我香囊。”
“那我還給你做過煎餅呢!”錢靈犀惡狠狠的回了句,終於覺得出了口氣。
鄧恆靜默了一時,忽地問她,“若是我把韓夫人的事講給你聽,你能給我做個香囊嗎?”
他……他居然這樣跟自己談條件?錢靈犀瞪大眼睛,覺得今天的鄧恆實在有些古怪。
“行麼?”鄧恆的聲音裡,難得有些懇求的味道。
錢靈犀心裡撥了撥小算盤,怎麼算都覺得自己不會吃虧,再說,她確實對郭氏存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