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衣袖,又拿大帕子給她前襟圍了起來。
錢敏君感激一笑,頓了頓才黯然道,“回頭你自問娘吧,我實在是沒臉說了。”
她洗了個臉,又重新上了脂粉,對鏡整理整理,見並無不妥之處,便要告辭回去。石氏也不挽留,只淡淡嗯了一聲,吩咐丫頭把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怎麼說也是從咱們家出去的人。這兩件小首飾就當我送她的賀禮。藥材就給她補補身子吧。”
錢靈犀聽著這話不對,心裡的悶葫蘆憋得更難受了。送錢敏君出去,她上車前,又回頭看了錢靈犀一眼,似是想說什麼,可到底只說。“妹妹知道了,可千萬別笑話我。”
錢靈犀受不了了,等她的馬車走遠,也顧不得會惹石氏生氣。當面打聽。石氏料到她要來,帶她進房,這才忿忿然道,“你姐姐倒是把你姐夫的差事放在心上,可她卻不知,自己的後院都著了火。”
錢靈犀心中一沉,“綠蝶?”
那丫頭容貌最好。又年歲最長,頗知人意,如果是她有意爭寵,可是個勁敵。不過綠蝶是溫心媛送給她們家的丫頭,在錢家沒有半點根基,她有這麼大的膽子?
石氏冷哼起來,“若是綠蝶倒還罷了,壞就壞在是紫薇那丫頭。眼下連身孕都有了,你姐姐還矇在鼓裡呢。是何奶孃瞧出不對勁來。今兒趁你姐姐出門,過來回了我,我讓她立即帶那丫頭去看了大夫,這才確認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錢靈犀聽得心裡翻江倒海,說不出的難受。還記得當初和錢敏君彼此立誓,要守著丈夫,哪怕給人罵作妒婦,也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怎麼想到她這成親才半年。連庶子都有了?
紫薇是國公府的丫頭。家裡人可不少,又是錢敏君的賠嫁丫鬟。眼下她身上出了這等事,除了啞巴吃黃連,還能怎麼辦?
算算日子,紫薇懷上應該是洛笙年接到聖旨,確認要來九原赴任之後,那這是洛笙年有意為之,還是偶然動心?可無論如何,都是他得志之後才行的事,讓錢家沒臉,
錢靈犀憤怒了,“洛笙年也太欺負人了!我倒要問問他,當初迎娶姐姐時,是怎麼說的!”
“回來!”石氏厲聲喝道,“那你想怎麼樣?把孩子打了,還是讓你姐姐和離?”
錢靈犀一哽,突然驚覺自己當真閃過要把紫薇孩子拿掉的念頭。可這事能怪得了紫薇?
石氏又放緩了神色,疲憊的揉著太陽穴道,“你姐姐這個樣子……這也是遲早的事。既然攔不住,又何必做那樣壞人?不如大大方方給人開了臉放在屋裡,還落個名聲好聽。只是眼下她這正妻還未有孕,卻叫個丫頭搶在了前面,妾室再尊貴也不過是個妾室,可孩子哪怕是庶出,卻也是正經主子。洛家又人丁單薄,上頭沒有長輩鎮著,將來孩子好壞前程一應全在你姐夫手裡捏著。他若是心思公正……”她忽地收了口,苦笑,“眼下若是個女兒還好,若是個兒子的話,你姐姐可真是麻煩大了。”
錢靈犀默默良久,自回房去了。
關門關窗,命丫頭退下,將醜醜喚出,只問他一事,“有沒有什麼能讓人迅速懷上娃娃的藥?”
醜醜瞪大眼睛,“我又不是神仙,哪裡什麼都會弄的?你要是又想弄點果子我倒可以幫幫忙,要生娃娃還是去求送子觀音吧。”
錢靈犀心中苦悶,可想而知。
晚上洛笙年歸家,聽說丫頭有喜的好訊息,先是一怔,隨即有些訕訕,“我也不是有意,只是在來九原路上,那幾天正好遇到你小日子,那丫頭過來服侍,便混帳了一把。沒想到就有了,這還真是巧。”
錢敏君垂淚道,“我也知道自己腦子笨,沒那麼聰明到能立即看出端倪來。可這種事你好歹也跟我說一聲,弄得旁人都看出她有身子了再來告訴我,這讓我……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洛笙年頗有悔意,將手搭她肩上柔聲哄著,“我也想到了九原就跟你說的,只是這一忙就忘了。”
錢敏君肩膀一動,把他的手閃開,冷笑,“你一句忘了就把事情輕鬆揭了,可旁人會怎麼看我?若是一個不當心,把孩子弄掉了,會不會說是這家的主母不容人,故意的?”
“怎麼會呢?眼下不是好好的嗎?你也別太多心了。”
“眼下是好好的,可懷胎十月,其中變故可多得很。我身為主母,自然得擔起照顧之責,可我也怕自己沒經驗,萬一有什麼疏忽就不好了,所以想把此事託付給俞嬤嬤。一來她老於世故,又世代忠心,二來她是你的奶嬤嬤,縱是我有什麼差池,有她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