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要是直接塗抹填充,那得多費?就算是蠟融了可以收集起來迴圈再利用,也是筆不小的花銷了。到時攤進成本里,她得賣多少錢一尺才回得了本?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房亮帶著那小夥計從門外進來了,“這布泥之事,我有辦法!”
錢靈犀睜大眼睛,就見房亮笑吟吟的道,“今晚大家都先回去,你們負責雕板,我負責弄泥,弄好了咱們再來此地,包管讓你們滿意。”
這下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錢靈犀可記得房亮家祖上三代可沒聽說有會染布的,但興許人家祖上五代有?
見他不肯說,大家只能打起悶葫蘆,各自回家。
今日天色已晚,次日一早,錢靈犀便命人套馬,說要出門蹓蹓。趁太陽還不大,這就帶上加菲加喜,戴上帷帽出門了。
幾年時光,錢靈犀長高不少,當年鄧恆贈她的小黑馬也長大了。繼承了家族的優良血統,小黑馬身手矯健,跑起來既輕快又靈巧,不論錢靈犀把它騎到哪兒,總能吸引一片讚歎目光。
而但凡聰明的馬兒都知道認人,錢靈犀這隻也不例外。所以馬兒大了脾氣也大,除了主人,以及主人指定之人外,小黑馬誰也不肯馱。
象上回錢揚武想仗著臉熟,又有餵它吃過不少胡蘿蔔小蘋果的交情,沒透過錢靈犀,就想騎著它出去跑兩圈。結果小黑馬壓根兒不搭理他,給錢揚武纏得急了,調轉馬頭,馬尾巴一甩,拉了幾坨便便,濺得錢揚武一雙新鞋星星點點,臭不可聞,被全家人恥笑了好久。
這還是看在熟人份上,要是生人靠近,不等錢靈犀吩咐,就直接打響鼻蹶蹄子了,活脫脫一副犯我馬威者,黑白通殺的派頭。是以每回出門,錢靈犀都得抓緊韁繩,生怕它年輕氣盛惹出事來。
不過小黑雖然脾氣大,但和主人一起,卻是乖巧體貼得很。知道錢靈犀騎術不佳,加菲又在後面吭哧吭哧跟得辛苦,它跑得速度也不快,還時不時放緩腳步讓加菲喘口氣,頗有些老大哥照顧小兄弟的意思。
當然,最好命的還是加喜,仗著個頭小,隨錢靈犀趴在馬上,很是拉風。
伴隨著清晨的涼風習習,九原郊區的風景已然歷歷在目。
在朝廷頒下法令,允許百姓自由佔地墾田,並免除五年賦稅後,已經陸陸續續吸引了不少無地流民前來此地耕種,但大家多數選擇的是土地較為肥沃的南方,而靠東荒蕪的地方卻沒少人落腳。
但人少並不表示沒人,在那裡一些靠水的地方,已經有人圍起柵欄,建起馬場。而原本荒草叢生的地方,也早讓人養起了更為肥美多汁的紫苜蓿、三葉草、野碗豆、細麥等等馬兒愛吃的糧食。眼下馬場的規模雖然不大,但相信過上幾年,一定會頗成氣候。
錢靈犀才接近牧場,就有牧人遠遠的瞧見了,揚起鞭子在半空中接連打起三個漂亮的唿哨,就有人從一間地窩子裡鑽出來,衝她歡呼著招手。
小黑馬很機靈的不用招呼就往那處房子跑去,不一時到了屋前。馮三喜已經眉開眼笑的等著了。牽著馬韁繩到一旁的拴馬樁上繫上,“二姑娘今天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錢靈犀從馬上扔個大包袱過去,翻一記白眼,“還記得吃呢!回頭你晚上再多吃些糖,讓蟲子把你那口牙都咬光!”
馮三喜還沒等接了包袱,就急忙撇清自己,“自上回牙疼了那幾日,我再也不敢晚上亂吃糖了。家裡的糖嫂子每顆都編了數,可偷吃不到了。不過今兒您來,我就託福先藏幾塊了。”
“你又想藏什麼?”一個濃眉大眼,年輕健美的小婦人從屋後出來,嚇得馮三喜手上的包袱差點摔下地。
“嫂子你怎麼走路不帶響兒的,嚇死人了!”
“就你潑猴,就該拿繩子拘起來才好。”這婦人將手一伸,“只准摸一把,摸到什麼是什麼。快!”
馮三喜悻悻的嘟著嘴,卻老老實實把包袱交到嫂子面前,伸手進去攪和半天,掏出一包核桃酥,還算頗為滿意,“我去叫哥哥回來。”
“不用了,這事你嫂子就能做主,讓你哥忙去吧。”錢靈犀從馬上下來,跟那婦人見禮,“全嫂好。”
這位全嫂子是馮三喜二哥,馮二全的媳婦,年前才成的親,為人很是爽朗潑辣,眼下在這邊也算是個管事的頭兒。上前笑呵呵將錢靈犀一挽,“客氣什麼?進來說話吧,要是二姑娘又有什麼摘野果換錢的差使,我們可歡喜得很。”
“那我這回可要讓全嫂子失望了。”錢靈犀笑著跟她下到地窩子裡,說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