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正想念的蟹肉乾,看得她頓時兩眼放起光。
雖然不是活物,但在九原這地方能見到這些東西已經算是很稀罕了,錢靈犀當即拆了包蟹肉乾讓人泡上,預備晚上做一道蟹肉燉豆腐解解饞。
嚴家來送東西的婆子湊趣笑道,“我家夫人就想著親家是南方人,必會料理這些東西,所以一得了就趕緊讓送過來,果然是不錯的。只是求姑娘也把這法子告訴我一聲,回頭我也好討討我們主子歡心。”
“這有何難?”錢靈犀興致勃勃,誨人不倦,“你把這蟹肉泡開瀝水,加蛋清、鹽和生粉調勻,下熱油鍋炸了,再用蛋黃和鹽裹了豆腐依樣炸了,撈出後鍋中留餘油炒些冬筍蘑菇,然後一起加水煮開調味即得。只記得豆腐要先焯個水去腥,最後給湯勾個芡。”
那婆子聽得連連擺手,“好姑娘,算我問錯了。這麼精細複雜,哪是我們府上的廚子做得出來的?只怕我一說就要撕了我的嘴呢。”
石氏笑道,“你別聽她胡說,她小孩兒家無事。就愛琢磨這些個吃食,許多做法,連我們也沒聽說。”
那婆子奉承道。“人家說,三代看吃,這也是親家門第高,所以姑娘才小小年紀就見多識廣,能琢磨得出來。象我們,想琢磨也琢磨不出來呢。”
又說笑幾句,那婆子走了。石氏很是感慨,“這嚴家人倒是實誠,自訂了親,可是把咱們當一家人了,尤其是揚名。簡直不知對他才好。這天還沒涼呢,就給他送了過冬的衣裳鞋襪過來,瞧瞧這衣料,可都是上好的。”
錢靈犀看到了,嘖嘖稱讚之餘,也為錢揚名高興,到底是好人有好報,誰知二哥心念一動,就得嚴家這樣傾心相待?
相親那日。嚴青蕊在錢靈犀的逼供之下,吐出實情。原來她根本不是給什麼富家子弟看上,而是給高傑家的大舅子姜伯勤看上了。
這位姜舅爺原本有妻有子,連兒子也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紀,只是夫人年老色衰,早就為其所厭惡。那日嚴青蕊去雲來寺進香。不意被姜伯勤瞧見,他頓時就動了心,來嚴家糾纏。號稱是要休了元配,另娶嚴青蕊。
可嚴家哪敢相信?別說此事是不是他隨口哄人,便是真的,也不能讓嚴青蕊嫁給那種人啊!但高傑在九原勢大,嚴家就算是本地鄉紳,也不敢得罪得太深,於是就著急想給閨女尋個好人家。但一般般的人家還怕壓不住,這才相中了錢揚名。
得知實情後,連錢靈犀都有幾分猶豫,他們家是早就得罪高傑了,也不在乎再多添上一樁,可是嚴家既是在這種情況下才選的錢家,只怕也有些太過勢利了吧?日後人家若議論起來,豈不說錢家趁人之危?錢揚名可是讀書人,將來還想在科舉上更進一步,於名聲上可要格外小心。
可錢揚名一聽,卻立時就答應了,並道,“……大丈夫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小小一個秀才,做不了太多急公好義之事,但救一個弱女子於水火之中卻是可以的。如果不是逼得無法,嚴家也捨不得把女兒嫁我。若是我們再要拒絕,可要他們家如何是好?若是因此而讓嚴姑娘遇人不淑,豈不是也有一份我的罪過?再說那嚴姑娘若是當真心機深重,不會被三妹妹問上幾句就說出實話,足見她也是個心地純良之人。至於說到怕連累名聲,那就見仁見智了。總之,我自己心中坦蕩蕩,又何懼旁人說三道四?”
他這一說,頓時激起錢文佑心中久藏的俠義之心,立即拍胸脯表示願意作主。既然如此,那就沒人再反對了,很快就託媒婆放了小定,換了生辰八字,也給錢湘君去了信。
嚴家雖然捨不得,但感動於錢揚名的通情達理,便想在年前就把女兒嫁過來。一來讓她早些服侍相公還有家中長輩,二來也好絕了姜伯勤的心思,省得夜長夢多。
錢家也沒什麼反對意見,只等收到錢湘君的回信,就可以辦喜事了。
只是要接人進門,家裡難免就有些住不下。原本商量著說給小兩口另租一套院子,可嚴家人聽說之後,卻表示願意給他們家另騰一處住宅出來。
他們家在本地多年,房子還是很有幾套的。有一處舊宅是三進的院子,很是寬敞,一直只收放些雜物,偶爾招待親戚,都沒捨得出租。
既然眼下要做親戚了,嚴家把這套宅子給嚴青蕊做陪嫁都行,只是錢家人怕呆不長,又嫌名聲不好,堅決不肯收,但借住倒是可以。
那地方錢靈犀去看過,確實很不錯,地方寬敞不說,獨門獨院的,私密性也好。不過要是白住也實在不好意思,所以石氏特意封了二百兩銀子,寫了個典屋文契給嚴家,說好一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