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笑道,“沒事,哪怕你炒糊了,也逼她們吃下去。”
錢揚友看一眼錢靈犀,頗為猶豫,“三姐那麼挑嘴,她肯定不會吃的。”
“哎呀,你這小子現在長本事了,都敢編排起我來了!”錢靈犀上前作勢要拉扯弟弟的臉蛋,錢揚友頓時捂著腮幫子往人後躲。
姐弟倆一番打鬧,終於把那點傷感的氣氛衝得煙消雲散。一大家子重又坐下,開開心心吃了早飯,正要各自去忙了,卻見又有兩名官差上門了。
這回錢家一個人沒走,都很詫異。
錢文仲奇道,“姜家的案子不是已經完了麼?難道他又生出事來?”
官差見了他行了個禮,苦著臉道,“錢大人,對不起,這回……這回是您家的女婿把您家的大公子告了。”
什麼?錢綵鳳頓時怒了,“他憑什麼來告我哥?”
官差很發愁,但不得不稟公辦事,“具體的詳情我也不知,只聽說是大公子,是叫錢揚威的吧,他的果醬作坊偷稅了。哦,對了,還有個關鍵證人要帶回去。”
徐荔香一聽偷稅二字,頓時心就開始發慌,再看那官差轉頭看向一眾女眷,更加不自覺的就往人後躲,可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
“請問誰是徐氏?”
官差問得客氣,可這二字聽到錢靈犀和錢綵鳳耳朵裡,卻都有如晴天霹靂一般。徐氏?唐竟熠小冊上的徐氏竟是徐荔香?
“不關我的事!相公,爹孃,你們要救我啊!是姓唐的教我那麼做的,他說沒事的!”官差還沒上前捕人,徐荔香已經唬得面如土色,開始胡言亂語了。
可這樣近乎等於認罪的話,已經讓所有人的心頭都湧上一片不祥的陰影。
錢文仲定了定神,緩言跟那官差道,“二位,非是我們不願意讓這媳婦出去做證,但她畢竟是個婦道人家,若是貿然上了公堂,只怕於名節有損。能否通融一二,讓我家老大先跟你們回去,回頭我親自把這媳婦送到公堂後門,到時在後堂對質,如何?”
既然他都發話了,那官差也不刁難,雖然錢揚威只是一介庶民,又是被唐竟熠這樣有功名的舉子告了,但也沒有給他披枷帶鎖,就這麼客客氣氣的請出去了。
只是錢揚威臨走前看徐荔香一眼,那目光可著實不怎麼好看。
等官差一走,林氏轉身就劈手打了徐荔香一耳光,“你說!你到底在外頭幹什麼了?”
徐荔香又驚又怕,又痛又慌,她就是平日裡再強悍,那也只是個窩裡橫,真的眼睜睜看錢揚威被公差帶走,知道這回肯定是闖大禍了。
她心裡有虧,不由得眼淚唰唰的往下掉,一張嘴就說了實話,“我……我真沒幹什麼,是那姓唐的說我們作坊可以不交稅,所以我……我才一時糊塗了。可他,他也分了錢的呀!他怎麼能把我告了呢?”
“糊塗東西!他拿了錢,那你有憑據嗎?”要不是平生不打女人,錢文佑真想上前抽這媳婦幾耳光,“定是揚威要你去交稅時,你們倆私下分的吧?這樣的事情只要他反咬一口,你能有什麼辦法?”
“稅單!”錢揚名近來頗經世事,立即抓住了重點,“稅單是他開具的吧?有那樣的假東西,他也逃不開責罰。”
“稅單大可以一式兩份,一份存檔,一份造假。到時他只需要推說是親戚情份,或是給人威逼就可抹去。而且此事是他主動出首檢舉,就更賴不著他了。”錢文仲掌管稅務多年,深知其中的門道,愁眉深鎖,“一直就怕出事,誰想得到居然是這種事上出了紕漏。此事可大可小,要是處不好,揚威可就很難保得住了。”
“大伯!”不知何時,正坐月子的董霜兒也從房裡出來了,披頭散髮,臉色雪白,進門就給錢文仲跪下了,“大伯求求你想想法子,救救揚威吧。”
轉頭瞪著徐荔香,她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都是這個女人的錯,關相公什麼事?要打要殺,拉她去啊!”
“你這賤人,說什麼呢?”徐荔香心裡最怕的事給董霜兒嚷破,不由得心中大怒,她不敢對別人發火,可董霜兒一向是她不怕的,當下衝過去就要與她撕打。
“站住!”婦人間的爭鬥,男人不好出面,錢靈犀心頭火大,甚是威嚴的一聲厲喝,把徐荔香叫住了,“你是不是還嫌闖的禍不夠多?你難道忘了,她是妻,你是妾,你若是敢動她一下子,就是以下犯下,都不用我們做長輩的發話,大嫂就能立即把你趕出家門去!你現在一五一十的趕緊把事情都交待清楚,到底還做過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也好讓我們有個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