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張三和李四家做差不多的營生,可李四家因為原是種田出身,家中孩兒就可以讀書進學,但張三因是商戶,孩兒就沒有這樣資格。若是自家孩子資質平平倒也罷了,若孩子果真是個有出息的,家長必定要來叫屈,弄得我們也很頭痛。眼下就有幾家正扯著呢,我曾問過盛大人,他也不知該怎麼受理。”
弘德聽得不住頷首,“你們這些想法都挺好,小錢大人,你回頭去整理一份文書交耿大人直接奏上來吧。”
他一時忘形,還當成在朝堂上辦公了。可錢老太爺一聽他說話的口氣甚大,心思也活泛了起來。老人家可不糊塗,他知道鄧恆是個貴婿,他的舅舅搞不好也是個貴人,若是能讓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家孩子們說幾句話,那該多好?
反正他年紀大了,也不怕丟臉,於是就厚著臉皮,道起了委屈,“阿恆他舅舅,你也瞧見我們這一家了,雖然談不上多好,但真心沒一個壞的。可眼下咱們老錢家倒黴,生生惹上了官司。眼下後院還關著個丫頭和小外孫呢,要說大老爺們在外頭乾的事,她們女人家家的如何曉得?可這也得受牽連了,真是可憐!”
這話聽得石氏忍不住又想掉眼淚了,只聽錢老太爺又道,“幸好你們是現在來了,要是前些天,我們一家子連門也不敢出,哪敢接待你們?這不是我要說那欽差大人或是皇上不好,其實只要細想想,咱家真要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光扒著靈丫那女婿就夠了,何苦還要去辛辛苦苦的去外頭幹活賺錢?你可別嫌我老人家嘮叨,我一看你就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要是你有機會見那欽差大人或是皇上,也替我們家分辯分辯,可別冤枉了好人!”
看爺爺說得鬍子直翹,唾沫橫飛,只把錢綵鳳聽得小心肝一陣亂跳,爺爺這也太威武了。連皇上都敢議論,真是好樣兒的!
至於錢揚名,卻是隻關注的傾聽女兒在一旁的呀呀學語,至於其他,他能當作什麼也沒聽見麼?
幸喜弘德帝聽了只是笑,並沒有生氣。又說了會子閒話,錢文佑錢揚威父子倆也回來了。有錢文佑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在,場面就更熱鬧了。更兼錢揚友做完功課出來,抓著小侄子泰生一起瘋鬧嬉玩,更加雞飛狗跳了。
一時玩得興起,小泰生還躲到黃舅舅的身後,揪著他的衣襬,跟錢揚友玩起了捉迷藏。聽著家人說他,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爬到弘德帝身上,親他兩口表示親熱。
錢靈犀和鄧恆對視一眼,他們能當什麼也沒看到麼?
終於天擦黑了,飯菜也很快的端上來了。
雖是家常菜,也豐盛無比的擺了十六隻大碗,算是鄉下人待客最隆重的禮遇了。兩位舅舅全都請了上座,剩下的小字輩們又擺了一大桌。
瞧著這麼熱鬧,錢老太太又想起後院淒涼度日的錢敏君一家了,甚是於心不忍的問,“能不能把敏君他們幾個也叫出來的?今兒不是舅舅來了麼?好歹也讓她們出來見見吧。眼下不是說已快沒事了麼,成天把那幾個孩子關著,真是怪可憐的。”
錢文仲不敢吭聲,弘德帝一聽,倒是和氣得很,“那就都請出來吧,事情既然已經說明白了,也就沒什麼大事了。”他還挺順溜的學了句剛學到的俏皮話,“男人在外面做事,女人家哪裡曉得?”
聽他這話,錢文仲真恨不得跪下磕兩個頭,山呼萬歲才好。
錢老太爺很高興,“你這舅舅一看就是個明白事理的。來,先敬你一杯。”
弘德帝挺高興的喝了,還熱情的跟這家子互動起來。
可他這一來,可把錢文佑的興致調動起來了。錢氏以書香傳家,家人大半和氣有禮,錢文佑每每在家中想找個對手,痛快喝上幾碗,可不是勸他要顧忌身子,就是勸他要顧忌形象。
難得今日來了位黃舅舅,人看著既有氣質又有形象,身體瞧著似乎也很不錯,還不拘泥不擺架子,非常痛快的跟他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這下,錢文佑總算是找著好搭子了。
況且黃舅舅是客,當著客人的面,家裡可再沒人勸著他不讓喝的,所以錢靈犀很快就瞧著老爹,跟當今天子推杯換盞,好得就跟哥倆似的,讓人只能無語望蒼天。
酒席過半,忽地就見門上家丁帶著一個婦人匆匆趕至。錢靈犀一看就愣了,怎麼會是方氏?
林氏瞅見是她,倒頗覺好笑。不過來了都是客,她還是要上前招呼的。可略走近些,卻見方氏鬢歪發亂,額上沁出一層細汗,似是出事的模樣。
鄧恆怕擾了弘德帝的興致,已經搶先迎出去了,方氏根本沒空搭理旁人,一見鄧恆便抓著他的袖子往外拖,“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