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風似的逃了。
錢靈犀就是故意的!故意當著她的面提到孩子。故意讓她難堪。自從小產之後,溫心媛這都幾個月沒來癸水了。她自己也知道不對勁,無奈厚著臉皮又把陳曦請了來。
陳曦這回倒是啥話也不說了。診完脈後收拾東西一言不發的就退了出去。溫心媛急著讓婆子追上去問,他等著出了大門,才道,“這病我治不了,有啥好說的?難道還留著討打麼?”
溫心媛聽得心裡那個火啊,偏偏無可奈何,只是想回京城調理的心思就更強烈了。在她看來,自己還這麼年輕,應該不至於絕了生育。當然,她心裡也有些忐忑,想去尋當日給她接生的穩婆回來好生問問,可人家早藏得沒影了,根本找不到人。
溫心媛心中氣苦,只好成天在園子裡散蕩解悶。可住著別人的屋子,她還格外挑三揀四。今兒是給錢靈犀撞見了,在錢靈犀沒撞見的時候,她還不知說了多少不中聽的。
錢靈犀心裡其實明白,這丫完全是生理失衡後心理也失衡,所以看誰都不順眼。
當然,在她看來,溫心媛一直就好似養歪了的苗,從來沒正常過。
陳曦私下曾透露,溫心媛這麼年輕就子宮受損,別說懷孕了,她往後衰老得也會比同齡女性提前很多,眼下基本上就相當於更年期提前,脾氣古怪暴躁那都是正常的。
錢靈犀倒是有幾分憐憫,但她並不同情。
溫心媛能有今天,純粹是她自己作的孽,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把自己折騰到眼下這地步,能怪得誰來?等到許曼兒及鄧憫的其他女人生下孩子後,她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算了算了,這些不好的人不要去想,省得把肚子裡的寶寶教壞了。
錢靈犀振奮精神,將手搭在還完全看不出影兒的肚子上,開始帶著微笑,跟寶寶說話,“看,這晚霞是多麼好看,花兒是多麼漂亮。這朵不新鮮了?那換一朵……”
接下來小忙了兩三日,總算是把跟穆家合作的生意迅速導上正軌了。
鄧憫得知此事後,還專門在他們糖廠的幾個重要經銷點都給錢靈犀留了個位置,讓夥計幫著賣他們家的東西。
在九原這些時日,在漸漸瞭解到錢靈犀的為人後,他對這位出身不高的大嫂還是很敬重的。錢靈犀不知道他從前是怎麼想的,但自鄧恆走後,她卻感覺得到,鄧憫對她的確盡到了一個小叔子能做的最大本分,叔嫂相處得很親切和睦。
反正大家都是賣吃的,搭在一起反而更好做生意。所以錢靈犀也沒拒絕他的好意,皆大歡喜。
只是九原的蟲災越鬧越兇,市面上的各種糧食已經悄然開始漲價了。
鄧憫倒無所謂,他也沒打算在九原長住,就是再漲,他也有錢吃得起,只是覺得應該提醒錢靈犀一聲。便在這天傍晚回家時,特意跟她說,“大嫂要不還是提前貯存點糧食吧,今年這季莜麥肯定是要減產的,百姓們沒吃的,只好去買米麵,到時就算是從外頭販進來的也會漲。”
錢靈犀其實也想到這個問題了,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也有她的考慮,“每逢大災,官府總會出來平抑糧價。況且每年官府收上的糧食,總得留下一定的數,能管個三五年才是。縱是有些小漲,應該不會大亂吧?”
鄧憫卻笑,“嫂子說得不錯,可你看看這幾年九原出產的莜麥量,再算算官府給士兵們發下的餉銀,不是我說句危言聳聽的話,縱是官府有存糧,只怕也是積年留下來的老數,應付本地百姓尚且勉強,要是再加上這新來的許多移民可怎麼夠分?”
錢靈犀聞言嚇了一跳,“你是說……”
洛笙年根本沒有按規定存糧?這要不出事還好,萬一出事可就是天大的事!
鄧憫卻道,“其實這也不僅是一州一府官員所為,基本上所有的地方官員為求政績好看,都會如此。只要不出現三年以上的天災,都還能應付。眼下我說這話,不過是瞧著嫂子新做這門生意,怕日後糧食貴了,後續無力。若嫂子覺得沒什麼,不聽也罷。”
那還是聽著吧。錢靈犀謝過,心裡覺得他講得甚有道理。
因為穆家所做生意依賴的原料是本地特產的莜麥,若是當真原料上漲得厲害,他們的東西就不好賣了。不如囤積一些,好歹先預備下來。
她這邊著人安排下去,收了些去年產的好莜麥,囤進了庫房裡。
這樣忽忽又過了幾日,這日清早,就聽北院那邊鬧哄哄的嚷,象是許曼兒要生了。
錢靈犀才披衣起來,就聽那邊的婆子慌慌張張的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