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茄子色。不住的催促吳氏,“你倒是快說呀,別扯那些虛的了,就把實話告訴人家得了。”
吳氏咬了咬牙,終於決定開口了。望著錢家人,滿臉羞愧,“此事真的不怪亮哥兒,他什麼都不知道。連我們來了九原,也瞞著他在。”
錢靈犀心裡一沉,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婚事八九要泡湯了。
“這話說起來可真是長,請你們耐心的聽一聽。”吳氏口打咳聲,跟他們說起事情始末,“今年過年的時候,我記得是大年初二那一天,按理說都應該回孃家的,可一早上,還天寒地凍的,那邊房家就來人了。把我們夫婦請到府上,卻不想是出了件大事。”
回憶起那天的情形,吳氏也是唉聲嘆氣,連連搖頭,“亮哥兒有個族兄弟,叫做岱哥兒的,從前跟他一塊兒去榮陽,一塊兒趕考。那孩子雖沒中舉,但也算是不錯。若論家世,可比我們家亮哥兒強多了。他的年紀也比亮哥兒大了兩歲,家裡自然是先給他訂了親事。”
“是房岱?”錢文佑夫婦面面相覷,他們在榮陽時都見過那年輕人,他很好開玩笑,但行事還不至於出了大格。
“可不就是他?”吳氏說到這裡哽了哽,端起杯茶潤潤喉嚨才艱難的說了下去,“那孩子落榜後,家裡想讓他三年之後再考,就把他留在了京城。不過親事倒是先說定了,也是一位什麼大人家的千金,姓盧。可不知怎地,這岱哥兒在京城,卻把……把一個姑娘的肚子給弄大了。”
終於把最艱難的地方說完,吳氏也鬆了口氣,接下來的話就好講了,“那姑娘雖是小門小戶,可也是個好人家的姑娘。知道出了這事,當然要逼著岱哥兒負責。要說男子漢討幾個老婆也沒什麼,那樣的姑娘接回來,做個妾室也就罷了。可誰曾想,有人竟把此事告訴了盧家。盧家當然不幹,這也難怪人家生氣,在未婚妻過門前就鬧出這等事來,這讓哪家閨女願意嫁過去?”
錢靈犀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只等吳氏把話說完。
“要是那姑娘肯打了這一胎,等正牌娘子進門再進門也就好了,可那家姑娘偏偏不肯,要死要活的非要把孩子生下來。盧家又堅決不同意,那岱哥兒的爹孃就沒了法子,想要退婚算了。可盧家卻更不同意了,說他們家的姑娘又沒做錯事,要是這樣被人退了親,將來可怎麼辦?況且盧家小姐的年紀也不小了,原本說好了今年年底前就要完婚的,這一耽誤,讓盧家小姐再上哪兒嫁人去?”
吳氏望著林氏,充滿哀求的道,“你我都是有過女兒的,自然能明白盧家的不易,是不?”
林氏到底沒有石氏能沉得住氣,頓時就火了,“所以,你們就決定讓亮哥兒娶那盧家小姐,悔了我們家的婚事?說得也是,既是那樣大人家的女兒,自然比我們家強得多。難怪你們大老遠的要跑這一趟,原來竟是如此!”
吳氏給她罵得顏面無光,眼裡立即噙上了淚水,“他嬸兒,咱摸著良心說句心裡話,若是可以選,就是天王老子的女兒擱我面前,我還是願意選你家靈犀。為的是什麼?就因為我們兩家交好,彼此知根知底不說,我這個做孃的,也知道自己兒子是真心喜歡靈犀的。你們不知道,這些年亮哥兒在外頭每回給家裡來信,提得最多的就是靈犀。說她這樣怎麼好,那樣怎麼好。這回你們答應讓他來提親,那孩子更是歡喜得不得了,給他叔叔寫的信裡反反覆覆的催,簡直連一刻都等不得。”
她抬手拭了眼淚,哽咽著道,“你們要是不信,我連信都帶來了,你們可以看看,我有沒有撒謊。眼下事情鬧成這樣,我們都不知該怎麼跟亮哥兒開口。也不知盧家是怎麼把他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也不肯退親,寧肯下嫁,就偏偏選中了他。此事說來,我們夫妻起初也不同意,說跟你們家早有婚約在先,不能這麼沒信用。當年你們靈犀讓亮哥兒頂替她上學時,我是親口答應過你們的,你們靈犀一日不嫁,我們亮哥兒就不會娶妻。眼下亮哥兒有了出息,說到底,都是你們靈犀的功德,這恩情,我們家是要記一輩子的。”
錢家人都沉默了,連錢靈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竟不知道,一向沉靜寡言的房亮竟會對自己如此上心。
吳氏又抹一把眼淚,苦笑著把話說完,“……雖明知道亮哥兒的心意,可房家全族的老人都來求我們,岱哥兒的爹孃更是幾乎要跪下了,你讓我們怎麼辦?那盧家的說,若是連這也不願意,那他們家拼著丟人現眼,也要去衙門裡告岱哥兒一個行為不檢。那孩子是讀書人,要是落下這樣的名聲,這一輩子就毀了呀!這真不是我們要揀高枝飛去,實在是岱哥兒家裡也對我們有恩,若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