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內藏鋒芒。當年在吳江府,她跟錢靈犀相爭,鬧到了鄧瑾的書房,被他毫不手軟的送出家門之事,溫心媛還一直記憶猶新。
而在她和鄧恆議親時,也是鄧瑾從中作梗,才弄出她和鄧恆八字不合的事情。其實這種事只要有心聯姻。作場法事化解就是,何必一定要耿耿於懷?溫心媛不是傻子,她知道這是鄧瑾在表明他的態度,所以眼下她也很緊張,生怕鄧瑾這個一家之主會說出讓自己無法招架的話來。
錢靈犀也很好奇,不知道狡猾如廝的公公究竟會出個怎樣的主意。
但旁邊一直呈老僧入定狀態的鄧恆突然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來了,似乎還帶著點別樣的情緒。錢靈犀很奇怪,這時候他不看他爹,看自己做甚麼?
眾望所歸之下,鄧瑾似是無比艱難的開了口。“大少奶奶,眼下溫家郡主說你搶了她的夫君。這到底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去和她好好把話說開,省得鬧出些誤會讓長輩跟著為難。”
噗!錢靈犀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下了,有這麼沒下限的嗎?誰都不願搭理的燙手山芋就這麼扔給她了?難道這是讓她拿把刀跟溫心媛pk去?
再看鄧恆一眼,錢靈犀突然就讀懂了他眼裡的情緒。那不是別的,那是紅果果的同情之光啊!
看來這小子是早料到他爹會有此一舉,可他怎麼就不想個法子護著自己?她是他的媳婦啊,有讓媳婦在前面衝鋒陷陣。自己躲在後面乘涼的嗎?
錢靈犀森森的磨著後槽牙,鄧瑾是她的公公,他的吩咐自己不能不聽。鄧恆是她的相公。她若把事再往他身上推,未免顯得自己無能。況且看那小子的架式,就算自己推上去,他十有八九也會再推回來。
與其扯來扯去,浪費時間,何不成全了溫心媛的一番心意?反正程雪嵐估計已經在路上了,一個妾室是納,再多一個又何妨?
錢靈犀可瞧得分明,出了此等大事,怎麼不見薛老太君露面?那老太太八成是躲在後面運籌帷幄,只等時機成熟,再出來撈現成的便宜。既然如此,那她何不痛痛快快做個賢妻,送諸位一份大禮?
鄧瑾就見那位大少奶奶端著一副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起身乖巧的行了一禮,柔柔的開口了,“既然公公吩咐,那媳婦也不敢不聽,就在此說兩句了。”
她望著溫心媛,掩嘴一笑,卻絲毫看不出半分或鄙視或輕薄之意,只道,“郡主對相公的這番心意,說實話,連我聽來都很感動呢!其實若非形勢所迫,相公又怎會娶我?這皆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來我也曾經在陛下面前提及,想請他老人家取消我和相公的婚事,只是皇上仁厚,顧惜著我小女子的名聲,所以才格外寬厚的讓鄧家認了我這個媳婦。而我何嘗不知,自己身份卑微,如何配得上國公府的大少爺?真個要說起來,還是郡主和相公才最為般配,想來當日若相公娶的是郡主,太上皇也未必會這麼生氣的削了他的世子之位了。”
錢靈犀說出這番話,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她說到此處,還配合的重重嘆了口氣,看著鄧恆的目光無比惋惜,似是看著一朵不小心插錯地方的鮮花。連鄧恆的小心肝也不由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這個媳婦,不會這麼快就把自己拱手讓人了吧?
錢靈犀還當真就是這個意思,望著溫心媛笑得越發溫婉,“若是郡主不嫌棄相公曾與我拜過天地的名聲,還願意嫁他,這份情意真可謂是感天動地。我願意求去!”
一屋子人聽得目瞪口呆,她……她這是太老實還是太無能了?
只有鄧瑾不動聲色,可鄧恆到底沒有他爹那麼好的定力,生怕錢靈犀真個下一步就鼓動溫心媛去把事情鬧大,忍不住插進話來,“夫人此言差矣,你我新婚燕爾,你又未曾做錯什麼事情,讓為夫如何忍心棄你而去?”
這就對了嘛!錢靈犀鄙夷的暗地翻個白眼。想把本姑娘扔出去孤軍作戰,美不死你!
用一種異常感動的目光回望過來,甚至暗掐一把手心,生生的擠出兩滴眼淚,猶如織女望牛郎般情深無限,“相公,我知道你心地仁厚,可我是真的配不上你!郡主這樣高貴美麗的千金**才是你的良配,她對你的深情厚意是我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你我會結為夫妻只是造化弄人而已。若是因此弄得你與她生生別離,讓我這輩子心中怎能安樂?”
鄧恆清亮的眼神於極深處細微的抖了兩抖,才渭然長嘆道,“既是造化弄人,那也是天意如此,夫人不必多說,你我既然已然結髮,為夫必不負你!”
他轉向溫心媛,眼神看起來真誠無比,“郡主,謝謝你的垂青,可是恆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