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若想去邊關走一趟就去吧,若是不讓你去,只怕你也死不了心。我派兩人跟著你,路上萬事小心。”
陳晗唯唯諾諾,應下就開始打點行李。他雖是有錢子弟出身,卻並不嬌慣,騎了馬帶著人就出門。這一路曉行夜宿,急急趕路,恰好就在六月十二,錢敏君生日這天到了九原。
錢靈犀見之大喜,頓時忘了身上的疲憊,上前忘乎所以的就給了他一拳,“嘿!你可終於來了,我要的人和東西呢?”
咳咳!石氏瞅著不象話,重重咳嗽了兩聲,把臉沉下。
錢靈犀頓時低眉順眼做大家閨秀狀,瞧得陳晗忍俊不禁,那肩膀一聳一聳的,憋笑憋得辛苦。
錢靈犀狠狠瞪他一眼,他才算收斂了些,上前給眾人一一見禮,顧不得風塵勞頓,“嬸子,請恕小侄無禮,可我來這一趟不容易,能否請二表妹即刻與我商談正事?”
“再急也不在這一時吧,你先去洗洗,吃了飯再說。”
“不必,真不必了。”陳晗連連擺手,就那麼黑眉烏眼的要帶錢靈犀出去,“我還請了幾個人來,眼下都安頓在客棧裡了,請二表妹把事情快些跟我說了,我回頭好安頓他們。”
錢敏君也上前幫腔,“娘,你就快些讓表哥和我們談正事吧。我和妹妹今天也累得慌,都沒說什麼,他一個大小夥子,有什麼好歇的?”
這話說得太不客氣了。石氏橫了她一眼,但見幾個年輕人都如此性急,石氏便也罷了,放他們自去商議正事,她只負責回頭把關就行。
有正事幹的年輕人們總是很積極,錢靈犀二話不說就把陳晗帶進她們家地窖了。
這個地窖原本是兩家共用的,後來房東賀家為了出租方便,就在地窖當中砌了堵牆,在兩邊都做了出口,這就成了兩個小地窖。不僅可以存放菜蔬,也可以存放貴重物品。
譬如——糖。
自豪的開啟木箱的蓋子,錢靈犀得意的展示著自己滿滿一箱的勞動成果。
雖然已經在信中聽說了,但陳晗仍是用無比驚喜的目光看著這些糖,拈了一顆放進嘴裡,“味道怎麼樣?”錢靈犀自信的問著,卻也帶了兩分忐忑。
畢竟這位才是生意中人,他的評價對於她們未來即將開始的生意來說,尤為重要。
陳晗長出了一口氣,平素總是帶著幾分玩笑之色的眼睛裡多了一抹讚賞之意,“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錢靈犀得意之極,又開啟另一口木箱,“那你看這些東西怎樣?”
箱子開啟,濃郁的花香似被禁閉已久的精靈,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那味道極為甜美芬芳,就象是九原初夏傍晚最柔軟的風,層層疊疊沁透人的心脾,讓唇角都不覺微翹起來。
這些,全是當地那種土名叫做溫旦革子的花,而這樹的學名叫做文冠木,結的果子叫文冠果,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油料樹木。文官果榨的油可不僅僅只能用於點燈,還可以食用。富含豐富的亞油酸,極易被人體吸收。只是當地的老百姓使用的提煉方法不純,得不到最好的效果而已。
但眼下果實還沒到成熟的時候,錢靈犀只好先折騰它的花了。這主意最早還是趙長生提起的,他那日聽到軟軟說想要這種花的香料,回頭還當真巴巴兒的到集市上找了一圈,結果一無所獲,回頭偶爾在錢靈犀面前抱怨,讓她留了心,命人弄了來。
反正又不要錢,不過花些人力工夫,石氏且由她折騰去了。
眼下瞧著那滿滿一箱子的乾花,她甚為可惜的道,“我雖然查到一些鮮花提取香精之法,但是試驗了幾次,總不成功,是以只好命人多多的收集,製成了乾花,想來應該還有些用處吧?”
豈止有用?簡直太有用了!陳晗喜笑顏開,烏溜溜的眼睛裡又充滿了那種戲謔之色,信手拿起一枝幹花敲了錢靈犀一記,“你既然查到了提取香精之法,難道就不知道這乾花也是可以提取香精的嗎?”
啊?錢靈犀還真不知道。
她拜託神婆姐姐給她搜尋來一些花卉香精提取之法,卻都是使用鮮花的。而且過程中,需要用到許多現代的工藝器皿,什麼蒸餾釜冷凝器都沒辦法弄到。而古法的香精提煉之術已基本失傳,任袁芳菲再神通廣大也沒查到。
所以錢靈犀雖然動了不少腦筋,想了不少辦法,卻是一滴香精也沒提取出來。只好把新鮮的文官花用吸水性極強的厚棉紙層層包裹起來,放在爐邊烘乾,製成乾花,打算拿它做些工藝品算了。眼下陳晗一句話,可真給了她莫大的驚喜。這就是理論和實踐的距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