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給俺。”那個愛說愛笑的小兵從鄭祥媳婦手中把小海棠半搶半抱了去,打馬就飛奔起來。
鄭祥媳婦嚇壞了,“小心摔著孩子!”
“你放心吧,跑起來就不哭啦!”那小兵邊說邊回頭,餘音末了,人已經沒影兒了。
那小頭目倒是體貼,到石氏車邊來問,“夫人,你們受不受得住?”
“還,還可以。嘔……”石氏一面答應著,一面卻給顛得實在是噁心欲嘔了。
那小頭目見狀,立即招手叫來一隊人,“把車廂抬起來。”
這些當兵的全是慣家子,聞言迅速把錢靈犀她們所乘的車廂拆下,只留下空馬車拖著車轅轂轤在跑。幾十號人利落的把車廂抬起,健步如飛的抬著她們母女三人,說起來,真比馬車舒服多了。
可錢靈犀有些於心不忍,這樣讓人抬著,多不好意思?可怎麼辦呢,軍隊的意志就是服從,不管她們願不願意,為了快點趕到九原,走吧。隨著大軍急行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終於到了。
錢文仲早已聞訊,眼巴巴的在城門口等著了,好容易下得“轎”來,只來得及看一眼那位樊將軍的背影。大軍就放下她們,匆匆回營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邊關的斜陽份外寥落,錢靈犀只覺那位樊將軍的背影在青天黃土之間,倦鳥歸鳴的掩映下也透著一股蒼茫之意。看得人莫明肅然。
總算是進到家門。再不用打起面具應對旁人,石氏只來得及交待一句,“快扶我進去歇著。”就癱軟下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是真的累壞了。
錢文仲想跟兩個女孩兒說話,可錢靈犀也沒有半點精神。錢敏君更是半閉著眼睛求饒。“爹,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吧,快讓我們洗個澡吃飯,我們要睡覺。睡覺!”
水早就燒好了,秦姨娘因為來過一回,有了經驗,今兒一早聽說她們會到。早早的就熬好了米粥,鋪好了床鋪。下人們等不得,吃了東西就全都橫七豎八的睡下了。只有愛乾淨的女孩子們堅持梳洗過後,才去躺下。
顛簸了這麼些天,終於踏踏實實的睡在床上了,可錢靈犀卻仍覺得象是在車上晃盪似的,一個勁兒的搖啊搖的。可就這樣,她仍是無比迅速的沉進了夢鄉。
實在是累啊!尤其是最後那一天的急行軍,就算她們坐在車廂裡給人抬著,但這樣大強度的轉移也實在是太辛苦了。
一夜好眠,幾乎所有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伸個大大的懶腰,從被窩裡爬出來,錢靈犀詫異的發現,石氏臉上隱有怒容,而秦姨娘在一旁低頭陪著小心。
大人的妻妾之爭,她不好插嘴,正要悄悄的走開,石氏眼角掃見她了,“靈犀你先去吃飯,吃了飯跟你姐姐把行李收拾出來。”
噯,錢靈犀應著,心情稍放鬆了些,石氏還肯跟她說話,證明還沒氣到那個地步,不過秦姨娘是老實人,卻是哪裡把石氏氣到了呢?
吃了飯到院子裡去檢視行李,錢靈犀左看右看覺得不對勁,她怕弄錯了,又數了一遍,問過下人所有的行李都在這裡了,跑去找石氏,“嬸孃,有箱貨不見了,是誰拿錯了麼?”
石氏臉色一變,難道是昨日那些當兵的趁亂拿走了?秦姨娘卻囁嚅著問,“姑娘問的,可是一隻棗紅箱子,上面封皮寫著各色雜物的?”
“正是,你見過?”
秦姨娘鬆了口氣,“沒事兒,那箱子東西老爺一早拿去送人了。”
啊?錢靈犀傻眼了,“那箱貨是我們特意帶來販賣的,給你們帶的東西還沒拆呢!”
秦姨娘唬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石氏,卻見主母氣得越發不輕,“送送送,把這個家全都送掉了才幹淨!”
錢靈犀聽出點狀況來了,不敢再問,過去清點貨物,心中暗自叫苦,錢文仲拿什麼不好,偏偏把她們從榮陽販來的一箱最為貴重的脂粉花粉,和各式精緻小玩意兒拿走了,這就是一百多兩銀子啊,就這麼沒了。
不多時,錢敏君也起來了,小心翼翼的來找錢靈犀,“娘是怎麼了?一早是在跟誰生氣呢?”
還能有誰?你爹唄!但錢靈犀也不好明說,只讓錢敏君跟著她,小心行事,莫要苦惱了石氏才好。
沒一會兒工夫,石氏似是緩過勁兒來了,親自查點房屋,開始分配東西了。
錢文仲原本帶的人少,便住在將軍府裡,但自從春上接到書信,知道妻女要來,他便在城中另租了一套大些的宅院,就是她們眼下所居之所。
這是一套雙份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