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來了。只怕這媒人不是谷家派來的,而是他們兩口子性急弄來的。
面對沈氏色厲內荏的訓斥,尤氏半點也不驚慌,反而一臉的委屈,“哎喲老太太,您這可冤枉死我們了。我們好歹也是七丫頭的爹孃,能眼睜睜的把她往火坑裡推?是,我們也承認,莫家的門楣是低了點,但那孩子有出息啊,這麼年輕的庶吉士,往後有他姑父提攜,何愁沒有一官半職?過幾年慢慢歷練出來了,說不定日後也是一方要員呢?老太太,英雄不問出身低。七丫頭也是吃過苦的,依我這點子淺見,他們倆相配,真的挺好。”
沈氏氣得說不出話來,尤氏這哪裡是來跟她討主意?分明是來教訓她的!嫌她狗眼看人低,嫌她多管閒事!他們是家中的大家長,但兒女婚姻當由父母之命,從這一點上來說,尤氏和錢文儈是有完全的自由權的,他們之所以要徵得沈氏的同意,不過是想到時從國公府多掙點嫁妝而已。他們這算盤打得倒是精。可是眼下讓沈氏怎麼辦?
“老太太,不好了!大太太她們回來了!”
聽丫鬟這沒頭沒腦的稟告,沈氏更加火冒三丈,“拉出去先打她一頓嘴巴子!大太太回來有什麼不好的?”
那丫鬟嚇得連忙跪下了。自煽兩個耳光認錯,“不是大太太不好了,是七姑娘不好了。”
“她怎麼不好了?”尤氏這回也著急了,跳起腳來問。錢慧君現在可是她的重要籌碼,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丫鬟猶猶豫豫的回稟,“七姑娘……七姑娘聽說給狗咬了。”
尤氏急了,“咬在哪裡了?”
“聽說。是咬在手上了。”
尤氏聽了反倒鬆了口氣,大戶人家養狗,偶爾被抓一下,咬一口也不算太稀奇,只要不破相,就沒什麼問題。
可那丫鬟瞟她一眼,才吞吞吐吐的道,“只是聽說那狗發了瘋。大太太讓報信的人回來問,要不要給七姑娘單獨收拾一間屋子。”
啊?沈氏臉色一變,尤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涼了大半截,要是錢慧君給瘋狗咬了,這門親事還怎麼做?
錢靈犀回來之後,也不給沈氏添堵,很自覺的拉著錢敏君回房了。石氏聽她們說起傅府出的事,唬得魂都快飛了。
錢敏君伸手給她看,“原先還以為給那狗抓了,可是後來才發現是我看錯了,根本什麼都沒有。不過,我聽那個溫小姐說。被狗咬的人會得什麼瘼咬病,好象很可怕的樣子。”
“是啊。”錢靈犀在旁邊附和,故意說給一眾下人聽,“據古方記載,得了這種病的人,要立即拿所咬之狗的腦髓入藥。才可得好,可那小狗又跑了個無影無蹤。萬一真的是有病的,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下人們聽得嚇壞了,各自撫著胸口膽戰心驚,有人就說起某年某月某人得病的情形,可是駭人得很。
錢靈犀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把這訊息傳播出去,到那時,錢慧君真是要哭了。
“不過我們進門的時候,好象看見一個媒婆來了,這是給誰提親呢?”說完閒話,她也問起一事。
“那是來找四太太的。”
石氏含蓄的一句話,立即讓錢靈犀明白過來。這個尤氏啊,也真是個厲害人物,想不到她居然手腳這麼快,錢靈犀心中暗樂。這下可好,如果錢慧君說自己好了,就得違背心意嫁給姓莫的。若是說自己不好,就得一輩子擔個狂犬病的罪名,她這要怎麼選呢?
……
時候不長,錢慧君跪在錢玢面前,聲淚俱下,“……真的是靈犀妹妹推了我,我才摔著被狗咬了的,六姐姐可以作證!”
錢玢的目光移到錢婉君身上,她怯生生的低頭回話,“是……是真的。”
“老爺您聽聽看,難道這兩個丫頭還會哄人不成?”沈氏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大義凜然的道,“我知道老爺您看重靈犀丫頭,想好好栽培她,但她如此用心險惡,怎麼還能留在府上?可憐這兩個丫頭在外頭說也不敢說,一直忍到現在,這萬一七丫頭要是弄出事來,可如何是好?”
沈氏這番話說完,心裡可當真是痛快!
她一直想找機會把錢靈犀這個潛在的威脅弄走,沒想到這一回,倒是上天賜給她的絕好機會。不管錢慧君到底是不是被錢靈犀推倒了,難道錢玢還能去找傅家的人,審一個子醜寅卯出來?就是問兩邊的下人,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扯不清楚的皮。
所以她當機立斷就帶著兩個丫頭來告狀了,錢慧君自不必說,她這顆棋子想要做得有價值,必須抱緊沈氏的大腿,而錢婉君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