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表面上像是在說金絲蜜棗之事,其間隱含的意義卻是在指南嶽與金國所達成的金屬礦藏一事,政治、外交上的隱晦之言有時簡直比謎語都難猜。
剛欲繼續往下說,不想宮人卻上來稟報,說是皇后娘娘求見,盛圖聽完不免好笑,看來尉遲尊這次是鐵定不會正式接待他了,正思考著如何才能完成這次的出使人物,誰想眼前卻晃出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孔,不對,即使長得很像,可眉眼間的那股子氣質卻是不同的,身段也差一些,想罷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怎麼會在意這種無聊的事?像與不像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南嶽國主金云溪就是了。
盛圖所看到的酷似金云溪的女子就是魏國的正宮皇后張氏,傳說她與金云溪有六成相似,也因此她才會如此得寵,甚至不用爭寵就能順利入主昭陽宮,依照某些后妃們的說法,她這是在享受著屬於別人的寵 愛,這一切本來根本就不屬於她,這或許是眾妃嬪的嫉妒之言,然而也是事實,除了張氏的家族有些勢力之外,論才學、論聰慧,她甚至不足金云溪的一成,這是尤妃當著尉遲尊的面說得話,他當時什麼也沒反 駁,只是讓她多注意身體。然而張氏並沒有因此而自怨自哀,也沒有因為得勢而囂張,從這一點上誰又能說她不聰明呢?
“陛下萬安。”聲音聽起來很柔和,但欠缺了點底氣,這是盛圖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對金云溪的印象太深刻,自然而然的就會將她們兩人相比,其實兩人除了長相有些相似外,實在毫無可比之處,完全是兩種不同型別的女子。
“母后,您怎麼來了?不是身子不適嗎?”少年起身相迎,同時也揭示了他的身份——魏國的東宮太子,嶽北南同父異母的弟弟。
張氏看了一眼在座的盛圖,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是後宮院牆裡的妃嬪,哪能隨意見外面的人,不想今天莽撞地闖了進來到是失了禮儀,一時間也不好再說是為了何事。
“臣妾先告退。”很識大體的一個女人,即使有些奴性,盛圖再次對這個酷似金云溪的皇后打分,可能因為她們長得過於相像的原因,他一時到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她。
看得出來,她相當在乎尉遲尊的感受,只從那麼兩次瞄尉遲尊的眼神就可以看明白這個女子的心事,在這一點上,她似乎與金云溪相差很遠。金云溪很少會讓人看出自己在想什麼,即便是當年初試魏宮時也一樣,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尉遲尊如此著迷吧?神秘是女人的一項致命法寶。
尉遲尊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的妻子,或許是他騙了金云溪,他並沒有善待他的這個妻子,畢竟在愛情的糾葛中,替代永遠不可能成就愛戀,他給得了她關愛,卻永遠給不了她真心。
盛圖並沒有如預料中那樣從尉遲尊那兒得到預期中的結果,僅僅只能說勉強沒有變成敵人,沒變成敵人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雙方利益所致,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有時很像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但又有所不同,人與人之間起碼有時還會有個義字,國與國之間永遠都只有一個利字。盛圖從金國那兒得來了很好的支援,同時也算是安撫住了魏國,由此也可以說他的出使任務並不算失敗,即使他惹起了尉遲尊的注意。
離開魏宮時,他瞥了最後一眼尉遲尊以及他的那位繼承人,突然,他有了種同情之感,並不是為了眼前這些人,只為了遠在凡州的那對母子,本來這一切或許應該是屬於他們的,父慈子孝,妻賢夫愛,然而現在他們卻要為自己的生存打拼,而眼前這個原本可以為他們遮風擋雨的男人卻什麼都幫不了他們,更甚的是還可能會去破壞他們所要保護的一切。
金云溪這個堅強的女人真得是很讓人佩服,頂著悖逆的罵名一步步往前走,阻擋她的人不光是陌生人,還有她的親人以及她的愛人,錯與對已經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不過這卻成為了他幫她的一個最好的理由。
第三卷逐鹿 七十 內亂 一
高國被滅之後,其皇族多半被俘,有一小部分逃亡異地,金云溪並沒有狠心地斬草除根,也就因為這點仁慈,造成了之後連綿不斷的麻 煩,當然原因並不只這麼一點,還有很多,它只是個引子。高國逃亡的貴族們在某些不知名人士的扶持之下,在北方遊牧族的界內重整旗鼓,並以清君側為由,興師討伐南嶽。他們沒用除女帝為口號,多半是因為金云溪這幾年的口碑很好,並沒有犯什麼需要興師討伐的大罪,清君側雖然是直對著鍾離蓮、蘇叢叢幾個人,可從另一方面講,若是真讓他們帶兵來凡州清君側,十成十的也會連金云溪一併給清了,說起來,清君側只不過是個反叛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