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千里迢迢地跑出來找敵人聊天嗎?現在到是真弄不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 了……眾朝臣面面相覷,這話怎麼回?
看看滿殿鴉雀無聲,金云溪不免搖頭苦笑,這盛圖真算是個人才,幾句話能驚得眾人目瞪口呆!“愛卿不妨說說怎麼個請法。”
眾人目光聚向盛圖,除了嶽北南。盛圖並不急著回話,到是先看著龍座上的金云溪,他確定嶽北南一定會替自己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明白這個年輕儲君對他的癥結點在哪兒,既知道癥結所在,自然就可以對症下藥。
果不其然,嶽北南拱手出列,“兒臣願替盛丞相回答。”
激將嗎?也好,那就隨了你的願,我到要看看你的最終目的為何!嶽北南嘴角微微一勾,出列答話,眾朝臣又將視線轉到太子身上,今天的朝會真是怪事一樁接著一樁,感情把今年的份都用上了!這麼說太子殿下原也有這意思了?
“搶人舌尾實乃孩童之為!”金云溪明白兒子的舉動,這些年他對盛圖總存有某種奇怪的敵視,她明白兒子是誤會了一些事,幾次想找他談談,可又沒這個時間,而且不知道從何說起。
“臣下願聽殿下高見。”盛圖適時進言,這就是他要地,他有他的私心,因為明白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清楚這世上有些事不可強求,既是強求不了,那剩下的就由他自己決定吧。
金云溪微微嘆息,盛圖這人太過隱晦,總讓人有種抓不住的感覺,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鍾離始終對他不信任地原因,一般人的慾望即便沒寫在臉上,但日子一久,自然也會知道其目地為何,而他卻像個玩世不恭的浪子,始終找不到他到底想要些什麼,或者什麼也不想要,“既然如此,你就說吧。”
“謝陛下。”嶽北南揚首向盛圖微微一拱,算是感謝,“金、魏兩國最關心的莫過於我朝鐵、銅礦石的賣向歸屬,銅、鐵為戰備必不可少之物,雖然兩國儲存軍備以逾十幾載,但逐鹿天下卻為長久之爭,儲備再多也會耗盡,如若以此為引子,以兒臣之見,到是不妨試上一試,如若成功,一來可避此後謠言之苦,二來也可借商討之際觀察兩國動向,並從中鑽營漁利。”雖然理由並不止這一點,但他決定只說這一點,適當的隱晦是種蓄積、也是種防備。
“臣附議!”盛圖站到嶽北南身旁,拱手北禮。
接下來自然一切順風順水,金云溪親發兩封國書,一封由邵隆親攜金國,一封由仇龐圍送往魏國,只等兩國國君答覆。
第三卷逐鹿 八十一 鴻門宴 四
三方會面的地點選在三國交接中心的荒蕪之地,恰好是落風山前的坡上,此坡被後世譽為三龍崗。
尉遲尊第一個抵達,他要等得可不光是南嶽的女帝,還有他曾經愛過的那個女子。
金云溪本也早早出發,可路過落風山時,忍不住下車去看鐘離的 墓,走上通往山頂的小路時,她再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伸手對身後的隨從打了個停止的手勢,只留隱帆繼續跟在她身後。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失聲痛哭的時候,但看到鍾離墓碑的那刻,她再難忍住心裡的那份悲傷,伴著微風,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如果我們未曾走上這條路,那又會如何呢?”扶著鍾離的墓碑,這座小山曾是她們生命裡最自由、最快樂的地方。如果她當年回到了金國。如果華黎搶劫地不是他們。如果她沒跟鍾離碰上,如果尉遲尊和兄長沒有趕盡殺絕擋在他們面前地一切阻礙,如果金宮裡當年還有其他適婚的公主,如果她聽從了尉遲尊的建議,這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或者說不會發生她身上了?她是不是就會活得開心一些?
“鍾離,你說我的選擇是對還是錯?”坐到墓碑前,背倚到石碑 上,望著漫天飄舞的蒲公英,“南雪……不知道她在那裡孤單不孤 單……咱們都是一群該死的女人。”微笑逼落眼睛裡盈滿的淚水……
“這裡真安靜,隱帆……你覺得呢?”
隱帆站在墓碑的一角。悄無聲響,如果說鍾離最明白她,華黎最能讓她覺得安全,那麼隱帆便是最能讓她敞開心扉哭訴的那個了……
落風山依然如當年那般幽靜、荒涼……只是少了當年那群女土匪的喧譁……
金宏第二個抵達,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穩健地中年人了,看起來有點老態。不過眉眼間的那股子霸氣依然不滅,只可惜少了些神采。
金云溪最後一個到達。她算是主人,一切自然由她主持,在這方面金宏、尉遲尊都沒有異議,畢竟論到私人關係,他們之間的牽扯可謂錯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