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的屈琪仍未緩過氣來,解救她的是兩張蛛網和從天而降的狼傀儡。
兩隻魅魔被蛛網暫時封鎖了行動,另一隻則被狼傀儡死死咬住頸脖,它的軀體早就殘破不堪,內臟已經完全裸露出來,可仍舊不是魅魔的力量能夠輕易摧毀的。
賽巴斯安娜以傷換傷,硬生生砍翻了跟前的兩隻魅魔,抓住另一隻的腳踝,甩到攻擊艾莉的敵人的身上,緩解了她的危機。在她轉身面對墮落劍士時,全身的傷痕已經如同雪融般癒合了。
哈里森沒有對屈琪進行追擊,反而站在疤臉的無頭屍身旁,將目光落在碧達夏雪的身上,他的危機感蠢蠢欲動,本能意識到這個能夠輕易擋下自己一擊的女法師才是大敵。
他沒有率先發動試探性的進攻,儘管他確信自己在近身纏鬥時,這裡無人能敵。因為他的任務並不是殺死敵人,而是拖延時間。
女人的目光讓他感到厭惡,但是並不能削弱他的耐心。雖然看不出藏在這副冷靜無機的面容下是何等打算,但若是就這麼一動不動,對他而言也算是件輕鬆的好事。
老法師和法師學徒的攻擊不會對正在進行儀式的墮落者帶來影響,他們太弱了,但是這個女人不同,他能夠感受到如同暗流般在她體內翻湧的力量。
蛇發者修利文被未婚妻緊緊禁錮在懷中,他感受到那身法師袍下的柔軟身軀一瞬間變得如同鋼鐵般堅硬。她所展現的身體素質幾乎完全超越了普通六十級的戰士,就連得到魔眼力量的男孩也只能自嘆弗如。
太可笑了,她明明是法師。修利文無法按照常識來判斷,究竟是何種因素造成了她的這種超乎尋常的力量。
在哈里森和碧達夏雪針鋒相對地對視時,賽巴斯安娜脫離了外層的防禦陣線,從劍士背後發動偷襲。
斧頭髮出驟然的風聲,攔腰切過劍士的身體,但是偽女野蠻人只感到一陣不妙的空虛感。
那只是高速移動留下的殘影,哈里森向前跨了一步,又回到原地。
賽巴斯安娜的斧頭還沒脫離慣性,一股強烈的切割感立刻鑽進她的身體,隨後才是一聲割裂空氣的尖嘯,她的胸腹就在嘯聲中開了無數道幾乎穿透脊背的劍傷。
她完全沒有看清對手是如何出劍的。
賽巴斯安娜怒吼一聲,但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怒氣,因為它並不存在這種情緒,而且幾乎將她分屍的攻擊並沒有給它造成任何痛楚和傷害,吼叫僅僅是出自個性設定的應對。
在哈里森驚詫的目光中,女野蠻人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似乎迸發出生命中最後一絲力量,粗大的左拳朝他的頭頂落下。
然而驚訝歸驚訝,在一舉建功之前,巨大的女體已經被墮落劍士抓住拳頭,用力一掄,甩了出去,砸在剛爬起來的屈琪身上。
在沉悶的撞擊聲中,兩人變成滾地葫蘆。
哈里森的分神讓碧達夏雪窺到反擊的契機,法杖舉起的同時,疤臉的屍體發生爆炸,碎骨和皮肉在衝擊波的推動下,產生足以嵌入鋼鐵的力量,一股腦朝敵人的方向潑濺而去,就算只有一絲擦傷,其上蘊藏的屍毒也會以超乎尋常的感染速度侵蝕整個身體。
爆炸雖然突然,但並沒有讓哈里森措不及防,骨肉在碰到他的身體前,就被一堵無形的氣牆攔下,好似駭浪撞擊在岩石上,頓時碎裂,或翻濺起來,或從四周越了過去。
碧達夏雪的攻擊屍爆後並沒有結束,趁對手全力防禦,無法反擊,法杖再次揮動。
“骨牢。”
籠罩哈利森全身的骨肉巨浪一瞬間凍結在半空中,倏然變成一根根手臂粗細的白骨,將他囚困其中。
哈里森拔劍亂斬,劍氣如同急旋的圓形鋸片,蜘蛛網狀的裂縫頓時在骨架上蔓延。
在骨牢粉碎前,碧達夏雪再次冷聲道:“骨矛!”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骨牢粉碎,凝聚成無數的白骨長槍,緊密交錯地紮在位於中心的劍士身上。
強烈的轟擊聲,給予眾人強大壓力的氣息的驟然消逝,都讓空氣為之一凝。
一絲抽氣聲從骨矛槍林中的修長身影處傳來。
“該死!”
一如憤懣的聲音,劍士沒有身亡,但臉上卻再也找不出一絲愜意,他的左大腿被骨矛洞穿了。
寒光一閃,骨矛齊齊折斷。
“果然是大師級的!”墮落劍士提劍走出來,傷口的血已經止住,看上去對行動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露出“這活真不輕鬆”的抱怨神情,“王國有記載的大師現存不足二十個,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