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呢。”顏拯清替秦勤把一縷影響秦勤穿針引線的長髮理順。
“等我給你縫製衣服的時候,你再來監督吧。”秦勤笑道。
“會有那一天的。”顏拯清打瞌睡。做了一天的流動小販,他的確感到累了。
“我要做自己的衣服,要有自己的公司。”秦勤憧憬未來。
“我做什麼呢?”顏拯清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還是給你跑腿比較不錯。”
“不存在跑腿,我們是一榮俱榮。”秦勤溫柔地看著顏拯清,說道。
燈光把秦勤的身影映到了窗簾上。從遠處看去,只見手不停的在空中比畫著,猶如一個人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苦練著如何指揮樂隊一般。其實光陰是最短暫的東西,在每一個悲歡的表情背後,它都會悄悄地把容顏變老。顏拯清對睡眠特別反感,他覺得那樣太浪費時間了。幸好人不會冬眠,這是顏拯清常常感到慶幸的。他百無聊賴,乾脆哼起了《織衣歌》。
從這天開始,顏拯清和秦勤開始了原始積累。秦勤在家做活,顏拯清外出販賣。真正的男主外女主內。
這天,眼看天色已近黃昏,顏拯清只賣出了幾樣東西。他焦急地走在街道上,看到幾個賣水果的小販正忙著給顧客稱水果。忽然,有人走上前來要看自己的商品。顏拯清停下腳步,找了個不阻礙行人的角落,讓對方挑選。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對方打算購買。
就在對方剛掏出錢包要付款的時候,只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城管來了!”
顏拯清看到賣水果的幾個小販挑起竹籃子就奪路而逃,其中一個小販的竹籃子不幸與一輛剛啟動的小車相撞,地上遺留下了一堆不能和小販一起逃走的桃子。
“你還不跑?抓到是要被罰款的!”那已經掏出了錢包的顧客,對愣在一旁的顏拯清說道。
“謝謝。”顏拯清猛然醒悟,馬上加入了逃跑的小販之列。
“還嫩呢。”看著顏拯清匆匆奔跑的背影,他低下頭看了看手中尚未開封的錢包和心儀的商品,一臉的壞笑。
顏拯清和小販們跑出了數里之後,才歇下來休息。
這時,一個男子騎著腳踏車停到了顏拯清的面前。那男子伸手就向顏拯清要錢:“哥們,快交錢。”
“什麼錢?”顏拯清莫名其妙。
“你裝什麼蒜?”那男子放好腳踏車,拎住顏拯清的衣領,吆喝道。
“算了,他剛來,還不知道情況呢。”其他小販見狀,都上來勸道。
“他是幫我們望風的,剛才不是他發出警報,我們還不知要被罰多少錢呢?”有小販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顏拯清恍然大悟。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黑社會的來收保護費,原來是個望風人啊。
“知道就好,我可是你們的雷達呢。”那男子自詡。
顏拯清和其他小販一樣交了錢。
“下次合作愉快!”那男子收了錢,騎上腳踏車走了。
“他也不容易,老生女兒,被罰慘了。”等那男子走後,小販們告訴顏拯清那男子沒有生兒子的命。
“原來如此。他可是違法了啊,怎麼會有這念頭的?”難怪那男子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顏拯清說道。最近媒體常說男女比例失調,女的物以稀為貴。生了女兒應該感到高興的啊。
“他說他可以用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兒子去換親的。所以他偏要兒子。”小販們搖頭:“看他怎麼養活那麼多口人呢。”
“我以後有了錢堅決不捐給違法的人。”顏拯清說完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表妹曾經被判定為超生了13天的!
“你現在沒錢吧?不也還是給他了。”小販們岔開了話題:“有人來幫我們望風也是挺不錯的。不然被城管撞上了,那可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啊。”
“誰說我們不交任何費用啊?其實我們也為社會的安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除了養活城管,我們還為其他沒有經營頭腦的弱勢群體得到了就業的機會。”顏拯清評價道。他覺得如果沒有了為小販望風這一工作,那個暴力傾向很大的男子決對是個預備役罪犯。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小販到是看得挺開的。
“喲,那顧客沒付錢!”顏拯清突然發覺自己的貨物沒有成為商品。
“遇到這種情況,要像對付地震一樣,先保住自身的安全。”有小販向顏拯清介紹經驗。
“這麼嚴重?”顏拯清涉世尚淺。他覺得地震和城管不能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