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謝楊的肩膀上,血液抹在了謝楊的衣服上,她鼓起那不多的力量,在謝楊的耳朵邊輕聲說:“我、我會拖累你,你把我放下、後面的野獸吃了我、飽了、就不會吃你了。”
一股冰涼的血紅色眼淚從謝楊的臉上滑落,他自己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瞳孔正在快速地轉換著顏色,他吸了一下鼻子,露出一個寧絮看不到的難看笑容說:“沒事的,我保證,我們誰也不會吃掉、誰也不會。”
寧絮輕輕地笑了一下,喉嚨一動,又一口黑色的血液吐了出來,帶著笑容,她的臉沉沉地靠在了謝楊的肩膀上,隨著謝楊的腳步拋動著。謝楊亡命地逃跑著,大腦裡一片空白,已經疲勞無比的心肺與痠痛的肌肉這時候竟然同時被他遺忘,速度徒然加快。
河流已經在眼前了,謝楊被一根樹枝一絆,如一顆炮彈般砸在了河水邊。寧絮從他背上甩到了河水中,謝楊踉蹌的爬了起來,奮盡全身的力氣將寧絮一步一步的脫到岸上,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睛是一片血紅。
一顆巨大的頭顱從森林的邊緣鑽了出來,那十餘米長的巨大身體從森林裡快速的遊了出來,盤在了高高昂起的頭顱四周。它對著天空嘶叫了一聲,然後張大著嘴兇猛地對著謝楊,鮮紅的蛇信不停吞吐著。
謝楊上前幾步,水不停從他溼漉漉的身上流到地上,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但是身上的氣息卻如那條追隨著他的氣味來複仇的巨莽一樣兇猛。喘息幾口之後,謝楊直直地盯向巨莽那雙同樣充滿仇恨的眼睛,他猛地大吼:“來啊!你他媽的來殺了老子!來啊!”
遠處有清幽的歌聲飄渺的在虛空中響起:“偏居深山、離志近心,幽綠山水、有氣養道,朗朗塵土、蕭蕭世道、亦迷心神、亦醉心神、亦清心神、亦無心性……”
巨莽突然被眼前這個逃命者突然完全截然相反的舉動所震懾,腦袋微微的往後一仰,蛇信幾次吞吐之後,再次一聲嘶叫,將心中的迷惑完全抹去,然後猛的朝謝楊撲了過去。謝楊不閃不避,只是眼睛血紅的盯著巨莽那不停接近著的眼睛。
巨莽那張開的大嘴在接近謝楊的時候突然停止住了,巨大的尾巴一伸,重重地往謝楊身上橫掃而去。謝楊旋轉著倒射而出,倒在了寧絮的身邊——他不是不想閃躲,而是根本無法閃躲。
謝楊嘔出幾口鮮血,無力的右手慢慢的摸向寧絮蒼白而溼漉漉的臉,那雙血紅的眸子竟然突然射出了濃濃的柔情。一雙腳出現在謝楊的眼前,謝楊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其中的一隻腳,那雙倔強的血紅色眸子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他鼓起最後的力量說:“求求你、一定要、一定要救她,求、求你了、求你……”
他暈了過去。那雙腳的主人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倒在謝楊旁邊的寧絮,然後又轉到謝楊的身上:“恩?真是個奇怪的小子,渾身暴虐之氣,竟然會為了別人而不顧自己的生命,嘖嘖……這小娃娃傷得倒是不輕,不過小子,最需要救得是你而不是她。竟然你們碰到老道,這就是緣分,老道自然會救你們,不過可得花費老道我不少的工夫啊,尤其是這小子,咦?怎麼會這樣,這下要費得勁要更大了,不過老道也不算虧,你們給老道帶來了這麼大的一條傢伙……”
那自稱老道的人不停的自言自語著,然後走到那條巨莽前,像是看著自家的寵物一樣:“這麼大條還一生靈氣的蛇倒是少見,嘖嘖,還是一條母的……我想一下,這樣好了,我就不剝你的皮取你的肉了,你把那些還沒下出的蛋送我一半就好了,乖乖,可不少……呀,竟然還敢兇我,看老道如何修理你……”
……城裡已經掀起了一場風暴。彌黃門的一眾人從那個山洞回到城中之後,由於閉關修養三十年的樓乾再次昏迷過去,本來對柳葉門因為隱藏始石並施展下流著數想獨佔始石已經有所不滿的彌黃門將唐長林的全盤計劃對各門派全部暴了出去。
那群南下撲了一個空,憋著一肚子氣和不甘心的門派頓時開始叫嚷。
柳葉門居心叵測、狼子野心、破壞正道團結……等等亂七八糟的言論在那些門派的又一次聚首之後爆發了出來,甚至上次唐長林那次所說的話再次被一夥人挖了出來,當作與魔道勾結的證據。
樓乾好死不死,徹底暈過去之前,將獄炎山的事抖了出來。其實說出來並沒有什麼,但是他樓乾渾身重傷,柳葉門回去的那幾個卻是安然無恙,這再次被稱作是一個重大的證據。還有謝楊傷他的事,那些氣炸了肺的門派頓時將所有一切全部往柳葉門身上推。
事情紛紛揚揚地到最後,竟然成了柳葉門事先就知道始石的下落,然後與妖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