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淫徒,剛才看見什麼啦?”
林月如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真讓我有點不寒而粟,好在她手裡沒拿劍,於是我轉了轉眼珠,裝糊塗道:“咦?林大小姐,你怎麼還沒睡?我都困得要睡著了。哈!你問我什麼來著?”
“李逍遙,你……你剛才……”
林月如又羞又惱,緊咬著銀牙,玉臉有些脹紅,剛才那麼尷尬的事,她當然說不出口,直把牙齒磨得作響。我又繼續裝糊塗道:“林大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你還不去睡覺,天都快亮嘍!”
林月如仍舊怒瞪著我,雖然她的眼神足以將我千刀萬剮,但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出來,想來這事要是鬧起來,驚動了其他人,她只會更加尷尬,於是她只是壓低了聲音,狠狠地對我警告道:“李逍遙,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給本小姐聽著,剛才……剛才的事你要是敢跟別人提起,我一定剪了你的舌頭!”
我繼續裝憨,打了個哈哈道:“哦,到底什麼事啊?我什麼都不知道耶!”
“哼!”林月如嬌哼了一聲,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轉身走回自己的帳篷裡去了。
“呼!好懸!”
我長吁了一口氣。我都看到她那個了,但林月如沒動手打我,也沒罵我,可算是幸運了,不過這筆帳她肯定又是記在心裡了,希望她不要認為我是故意去偷窺她就好。但她很可能是這麼想的,因為在她眼裡,我幾乎就是個淫賊。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嘆了口氣,雙手合什,默唸道:“有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什麼都沒看見。睡覺,睡覺。”
第二天天剛微亮,鏢隊便拔營起程,繼續北上趕路了。林月如由於介懷於昨晚的事,有意避免見到我,一個人騎馬走到鏢隊的前面,與鏢頭沈衝一起領路。我自然也不會蠢的要去惹這隻雌老虎,便跟著大隊的後面,與押尾的汪敬忠閒聊著。
鏢隊下了官道,走進一片山道,四周的林陰茂密。汪敬忠收斂起神色,仔細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然後快馬走了兩步,朗聲對眾人說道:“大家小心戒備,聽聞此處常有盜賊出沒,可不能掉以輕心!”
眾鏢師紛紛應和,也都打起精神來,不再閒聊,認真押運著鏢車。我心想,該不會真有什麼土匪來打劫吧?要是真的有,我還是躲著不動手算了,反正他們也不缺我一個。自己就當過幾天山賊,也不想去殺以前的同行。
又走了沒多久,我已見到葳蕤的樹林間有人影閃動。心道:這山頭上還真是有土匪。看來還是躲在後面的好。於是勒馬停了下來。
“什麼人?給本小姐滾出來!”前面帶隊的林月如亦有所發現,當下勒住馬韁,嬌叱了一聲。
“噢!噢噢!”
幾聲叫囂之後,有二十多名山賊從山路兩旁的樹林內跳了出來,晃動著手裡的刀劍,攔住了鏢隊的去路。
“哼!哪裡跑出來的小賊,統統給本小姐讓開,不然休怪本小姐劍下無情!”
馬背上的林月如大顯巾幗本色,怒叱了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寶劍。眾師鏢們見到林月如拔劍,也都紛紛握緊了隨身的兵刃。雙方這麼一對峙,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大小姐,稍安勿躁!”汪敬忠策馬上前,制止了準備動手的林月如,朗聲對攔路的山賊問道,“青山不轉,綠水長流。敢問是哪路的朋友?還請劃個道了!”
攔路的山賊中走出一個領頭的獨眼龍,他先將汪敬忠打量一番,然後說道:“我們是清風寨,兄弟們在此收點買路錢。你們這是哪路鏢局的?亮個字號吧!”他見到我方人強馬壯,說話的口氣倒也有幾分客氣。
“哈哈!”汪敬忠從容笑道,“原來是清風寨的朋友,好說好說。我們是通威鏢局的。還請借道過一過。”
那山賊頭目考慮了片刻,笑道:“原來是通威鏢局的號子,那就賣個面子。兄弟們今天就不打獵了。”
我聽對方這麼說,知道是不用動手了。只見汪敬忠從懷中掏出一袋銀子,丟給了山賊頭目,“承蒙關照。照著道上的規矩,這點碎銀子當是我們總鏢頭請請諸位朋友喝酒!”
獨眼龍山賊掂了掂銀袋,便揮手道:“兄弟們,讓道!”
一眾山賊應和了一聲,紛紛讓出了道來。
“多謝!”汪敬忠笑著對獨眼龍拱了拱手,便招呼了大家繼續前進。
我騎馬跟在後面,看著退去的山賊,心想著看來這林家鏢局在北方還是挺有威望的,忠叔也不愧是個跑鏢的老江湖,幾個簡簡單單幾句話,再隨便給點銀子,就順利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