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地想去摸根菸,才想起不僅煙早抽光了,連那打火機也沒氣了,早在海上時就丟掉了。這幾個月抽慣了煙,一下子沒有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無事可做,我也只好走到獨自在角落的那瘸子跟前,剛才聽華福說,他是和我一樣混進來當家丁,為了泡華府丫環,不幸被打斷腿。我想從他身上不準能問出點什麼。
“嗨!老兄,我是九五二七,剛進來的。”
“……”
“聽說你也是前一個月才賣身進來的啊?”
“……”
“老兄你是哪兒人?閒著無事,大家聊聊啊!”
“……”
“老兄,我看你這腿是……”
“哼……”
我費了半天口水,只換回來一聲輕哼。那個九五二四根本不願與我交流,冷淡地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我討了個無趣,知道問不出什麼名堂,便只好退到一邊坐下。看來想見鄧詠詩,只好找機會自己行動了,反正今天才是剛剛混進來,等先把華府的情況摸熟了再說。看到那位鬱悶的仁兄,想著自己還得小心行事,可別想他一樣被打斷了手腳,那可就鬧大笑話了。
晚飯過後,華福又開始招呼眾人幹活,不過也沒有太多的事可做,因此偷懶的人也不少,我自然也就是其中一個。
晚上睡覺的時間很早,剛一天黑,華福就招呼著上床上。古代沒什麼夜生活,更別說這一屋子的家奴。有些人做了一整天的辛苦工作,一倒上床便睡著了,因此沒過多久,便能聽見打呼聲。
我是最新來的,就被安排著睡到一邊條板床的最邊上。回到古代,雖然以前落難時經常荒郊露宿,但當上皇帝后,睡慣了舒適的龍床,現在躺著硬板床上可真是不習慣。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折騰到夜很靜了,等所有人都睡過去了,我還是大眼瞪著小眼地難以入眠,這其中除了床硬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肚子餓了。
“咕咕……”
聽到自己的肚皮一直在作響,到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悄悄爬了起來,溜到了屋外,準備去找些好東西填肚子。
此時,已是月正當空了,我躡手躡腳地溜出了院子。由於初來乍到,根本摸不清路,再加上這華府的宅院還真不是一般大,我像沒頭蒼蠅一般轉悠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一間廚房。
突然見到前面十字路上有燈火,那是幾個華府的家將正提著燈籠巡邏了過來,把我嚇了一跳。好在我反應靈敏,連忙跳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這才躲過了巡夜人。
“媽的,這裡地方可真大,那華太師以前一定也貪汙了不少!”
我發了一陣牢騷,又沿著叉路往東摸去。在夜間又瞎轉了一會兒,也不知是否自己運氣好,還是自己鼻子太靈光,總算讓我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酒肉香味。我抬頭望著前面一座帶煙囪的大屋,心想前面應該就是廚房了。不由摸了摸飢餓的肚皮,吞了吞口水,快步走了上去。
我剛衝了兩步,便發現廚房外的空地上有火光,連忙剎車。仔細一看,原來地上點了兩根小蠟燭,還放著一碗水果、一碗肉腸和一小壺酒,有微風在吹,難怪自己會嗅到酒肉味。而且地上還跪著一個年輕女子。
我悄悄躲到一旁,看了女子不過二十四五歲,模樣算不上是什麼美女,不過有種氣質清麗,她一身打扮像個廚娘,透過燭光的映照,雙眸中還能清晰可見幾許淚光。看她的樣子和麵前的擺設,好像是在祭拜什麼。
“兒啊!我可憐的孩子……是孃親對不住了……”
那年輕的廚娘口中喃喃自語地說著,臉上露出哀傷、痛苦之色,她拿起那壺酒,緩緩地倒在地上。
“兒啊……你娘我自作自受,本無可願……可恨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你……就算其他人都該死,但你卻是最無辜的……為什麼上天要給你安排這樣一個不公平的命運?”
我在一旁聽得直抓頭皮,想來這位女子是在祭奠她去逝的孩子,可是為什麼她要這麼半夜三更在這裡偷偷摸摸地行事,這會兒肚子正餓的我,可沒什麼興趣去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已經整整五年了……孩兒啊!是孃親對不住你……每晚夜裡想起你時,想起你那時的哭啼聲,我總會從夢裡驚醒過來……嗚嗚……今天又是你的祭日了。為娘只能祈求上蒼,但願你能下世投胎去一戶好人家……”
那位廚娘還在傷心地自言自語,說個不停,除了一點同情之外,我心裡更是犯愁。這位悼念忘子的偉大母親,也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