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妖妖沒想到她們竟會臉紅,只覺有趣得很,又怕她們過於尷尬,忙催陳獅向曲江池方向走去。
不一會,眾人便行至曲江池畔,只見湖水微微盪漾,波光粼粼,兩岸樓臺起伏奇花夾岸,宮殿林立綠樹環繞,有些興致高的清早便遊船出湖,擺上酒撰;飲宴盪舟,端是美不勝收。
茅妖妖閉眼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突然轉頭對陳獅說道:“陳叔叔,我們不妨先將周圍遊覽一下,也好做個瞭解。”陳獅點點頭,便也就不著急,開始給她們講解四周的景緻,指向曲江池,陳獅開口說道,“這曲江池是長安風景之最,南北長而東西短,兩岸彎曲,苑殿連綿,入夏則菰蒲蔥翠;柳陰四合;碧波紅蕖;你們瞧,那西邊奇花異草茂盛之地就是芙蓉園和杏園,可惜現在已過九九重陽之日,否則到時鑼鼓喧騰,萬頭攢動,皇親貴戚官宦名士都會來此遊樂踏青,那才真是熱鬧非凡。”
茅妖妖點點頭,緩步上前輕聲吟道,“‘太白山高三百里,負雪崔嵬插花裡’,‘桃花細逐楊花落,黃鳥時兼白鳥飛’,描寫曲江池的名句自是不少。”
她今天穿了一件自己設計的蔥綠真絲立領小襖,扇袖飾有白色花邊,下身白色宮紗曳地長裙,並巧妙地在白色中間裁加了一塊綠色輕紗,為了易於行走,穿了一雙平頭小花草履,步履邁動,便隱隱透出一股優雅和春意。王月娘幫她盤了樂遊髻,斜插了一根翠玉簪,她膚色瑩白,不需任何脂粉,只在右側臉貼了一個桃花花鈿,眼角畫了斜紅,是當下很流行的妝束。
這時正值旭日東昇,她站在曲江池畔,水光對映,茅妖妖似也被罩上了一層金色的聖光,伴著她柔美悅耳的聲音,飄逸出塵的風姿,眾人竟是連大氣也不敢深喘一下,生怕打擾了這一副唯美的畫面。
“哈哈,妙哉,妙哉,好人好景好風情,真是讓人一飽眼福………”一青年男聲突然響起。
眾人驀然驚醒,尋聲望去,只見一男子正笑吟吟地站在他們身後。那人容貌俊美,頭頂玉冠,穿著紫衣長袍,腰繫玉帶,腳蹬白鷺靴,身後還跟著六名衫裙帔帛,相貌清秀,手執紡扇的女子,看樣來頭不小。
陳獅悄聲對茅妖妖說道:“這人氣勢非凡,非富即貴,也不知是什麼來歷,不過我瞧他怎好生面善?”
茅妖妖微點頭,答道:“洛陽雲德觀我們和他曾有一面之緣,哼,他來歷當然不小,你猜他是誰,他便是那魏王李泰。”
陳獅大驚,下意識便站到茅妖妖身前,欲擋住李泰的目光,可惜為時已晚,李泰已邁步走到茅妖妖面前。
似在看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般,李泰用驚歎的目光把茅妖妖從頭打量到腳,茅妖妖冷目站在那裡,突然開口說道:“公子所接受的禮儀,便是在路上對女子恣意輕薄調戲?”
那幾名女子聽聞,呵斥道:“放肆,大膽刁民,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李泰卻呵呵輕笑幾聲,擺手制止眾女,似是對茅妖妖的態度不以為悖,反更覺新奇有趣。茅妖妖知道李世民寵這個兒子寵得緊,甚至憐他走路辛苦,允他乘坐小輿,出入宮禁,后妃百官無不以巴結魏王為榮,他生平萬事順遂,怕是還沒有人被人忤逆過。自己的出言頂撞,之於他而言,可能反成了一種有趣與征服,收攝心神,茅妖妖暗思該如何脫身。
李泰突又笑道,“不錯,不錯,全是在下的不是,敢問小姐府上哪裡,芳齡幾何?”
茅妖妖斜睨他一眼,也不答話,知他所言芳齡幾何是在試探自己有無婚配,沉吟半響,突然扭頭看向池邊景色,微微一笑,朗朗吟道:“花寒懶發鳥慵啼,信馬閒行到日西。何處未春先有思,柳條無力魏王堤。”這首詩表面上是在讚美景色,聽到有心人耳裡,卻是一驚。
李泰眼裡精光一閃,看茅妖妖一眼,讚道:“好詩,小姐好文采。”說完便低頭不語,暗思自己微服出宮,並無人知曉,可這女子所吟的魏王堤,分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而發,莫非此女是宮裡的妃子?不對,宮裡如果有這麼出色的妃子,父皇怎會不寵,自己又如何不知?可她若不是宮中的人物,又怎會知曉自己的身份,莫非是某個大臣之女?他現在正在拉攏人心之際,自是不肯輕易惹來禍端,幾番躊躇,雖然對茅妖妖的美色垂涎五尺,可顧忌她的身份,李泰心裡一陣掙扎。
“公子,莫忘了真人還在等候,去晚了怕是對公子不利。”那幾名女子中的一位突然上前說道,她的打扮比其他幾人稍顯華貴,看來地位也較高一些。
茅妖妖本沒怎麼注意那幾名女子,見她上前,也就多看了幾眼,一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