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訴老爺,索性打賣了了事,還省得浪費府裡的米糧,養你這個閒人!”
蘇若錦轉身進去,便見到院子裡正跪著個瘦弱的小丫鬟,微微低著頭,可見到粉嫩的臉上鮮明的五指印,蘇若錦再定睛一看,那丫頭的確是面色潮紅,唇色有些犯紫,只怕是病得不輕。
五姨娘就站在廊簷下,鳳眸圓睜,茗禾一干人只看著,偶爾露出同情的眼神,可聽到五姨娘後頭的話越發指桑罵槐,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
寶福一見院子中的秀兒,魂都飛了一半,三步並作兩步便走到她身邊,見她面色有些不對,手正要扶住她,秀兒的身子已是左搖右擺,寶福一摸她額頭,不由地哭道:“二小姐,秀兒燒的厲害!”
見若錦進門,五姨娘挑了眉,又見寶福是來幫秀兒的,越發不爽道:“我倒是不知道,二小姐已經能管到我房裡的人了。”
“五姨娘怕是誤會了。”蘇若錦微微一笑,只當是沒看到寶福臉上的愁雲慘霧,大著膽子撒了個謊,“嫣紅說,祖母讓我讓她那一趟,路過五姨娘這,正好聽寶福說起,她妹妹在五姨娘這,我便想進來同五姨娘討口茶喝。不成想,您這會不太方便呢。就是不知道,什麼事兒惹得姨娘這麼大的氣?這麼大冷的天兒,五姨娘在這廊簷下待著,可別傷了身子呢。”
“只怕風吹不倒,我就被這幫下人給氣病了。”五姨娘扶了扶鬢邊,撇著嘴望了院子裡的一圈下人,罵道:“一幫子不上道的東西,淨知道見高踩低。一屋子的人,倒是沒個能用的。既是如此,好不如全部賣了。我這不比二小姐那,全是乖巧伶俐的丫頭。”
“那倒是。”四姨娘帶著人也跟著入了院子,拿著帕子點了點鼻尖暗笑道:“喲,茗燕你這可熱鬧。這唱的是什麼戲呢?老太太過大壽咱們可是請了戲班子的,犯不著你來唱大戲。”
當著眾人的面兒,四姨娘喚了茗燕的閨名,明顯是不尊重她,這會更是將她比作戲子。五姨娘臉上變了幾變,隨即回嘴道:“婉儀姐姐說笑了。老爺常在我面前說,姐姐的嗓子極好,唱歌宛如黃鸝鳥。若是要唱戲,還是姐姐更加適合,便是您這身段,扮相也決計是美如天仙的。”
又吵起來了……若錦的眉邊抽了抽,眼角暼到寶福心急如焚的模樣,忙將話題引回來道,“這個丫頭怎麼病病歪歪的,五姨娘你身子弱,可別讓她將病氣傳了給您,要麼,還是讓她下去歇著,看看大夫吧?”
“看什麼大夫?還真當自己是小姐了?她縱然是個小姐的身子,也是丫鬟的命,改不了的。哪裡能這麼矜貴。”五姨娘想及蘇若錦方才說要上老太太那,若是這會這丫頭真出了什麼事兒,只怕惹老太太不高興,遂擺了擺手,正要讓旁人扶秀兒下去,四姨娘的一席話,成功讓她止住了手。
“就是,丫鬟就是丫鬟,命是改不了的。再是個沒眼色的,一時得了好,也不能變成主子。若是要讓下人信服,自個兒便得行得正做得直。偷雞摸狗爬主子床的事兒不能做,背棄舊主的事兒更是萬萬不能!二小姐你可得記住了,身邊的人得防著,省得到時候被人咬一口,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四姨娘對著若錦說,眉眼卻是不屑地往五姨娘身上斜。
若錦尷尬地哼哼兩句,擰了眉看寶福道:“寶福你在那做什麼!還不將秀兒扶下去!有病就好好養著,別平白將病氣過給了別人!”
“是,二小姐!”寶福得救了一般,忙攙起秀兒,正要往屋裡走時,五姨娘橫眉冷對,走到四姨娘跟前道:“你這話說誰呢?”
“我可沒說誰。誰心裡心虛自個兒往裡跳我就管不著了!”四姨娘冷笑道。
若錦眼見形勢不好,忙向嫣紅打了個顏色,趕緊攙著秀兒離開是非之地,而悲劇就在此刻發生了。一言不合的五姨娘怒急攻心,狠狠地推了四姨娘一把,四姨娘一個踉蹌,退了幾步,正好砸在蘇若錦身上,蘇若錦躲閃不及,在頗有分量的四姨娘的重壓下,摔了個四仰八叉,後腦勺正好磕在了院子裡的石凳上。
蘇若錦在暈過去之前,深刻地罵了句娘:做好人,成本真高!
正文 22親爹
其實在蘇若錦的眼裡,做什麼好人都是浮雲,最重要的是,寶福如今是她身邊的人,她做不到讓這蘇府的人都能幫她,但是至少,她房裡的人,她身邊的這幾個人,得站在她的身後為她謀略。這一摔,或許能讓一個丫頭對她死心踏地,不,或許是兩個——寶福和秀兒。
她自認不是什麼好人,自己都保不住,她也沒想著去拯救天下,但是能造一個護下的好名聲,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