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駐足。
“臣贏了。”崔朔道。
所以,你的承諾也要記得兌現。
“朕知道你贏了。”皇帝微笑道,眼光掃到看臺上的顧雲羨。她已經扶著侍女的手站了起來,正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方向。
“你放心去治傷吧。朕答應過的,朕都記得。”
最後再看一眼顧雲羨,他目不斜視地走出了馬球場,徒留下搞不清楚狀況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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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到皇帝上了轎輦,朝著大正宮的方向越走越遠,才小聲地議論開了。
皇帝性子隨意,這樣比完就走的情況以前也有過,所以今日的表現也不奇怪。只是這許多年來,這還是皇帝第一次輸球,不免讓大家感嘆,那看起來文弱的崔尚書倒真是個不可貌相的。
顧雲羨本以為今日能夠和皇帝說上兩句話,可誰知他竟走得這般乾脆,似乎壓根兒不想見她。失落之下,一股鬱怒慢慢湧上她的心頭。
已經十來天了,他這樣避而不見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有心要和他解釋,他卻不給她機會,是打算就這麼僵持下去嗎?
可他若真不想見她,今日又為何要把她叫出來看這樣一場球賽?
他究竟想做些什麼!
她越想越困惑,一直到回到椒房殿的時候仍然是眉頭緊蹙。
阿瓷看她的神情,正準備斟杯茶勸她消消火,卻聽到採芷進來通傳,“娘娘,尹貴妃娘娘求見。”
阿瓷的神情瞬間冷下去,“她來做什麼?她還敢來見小姐!”
“讓她進來。”顧雲羨道,再用眼神制止了明顯不忿的阿瓷,“你別多話,我自有主張。”
尹繁素來得正好,她正有話要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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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繁素一見顧雲羨便鄭重地行了個稽首大禮。顧雲羨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她伏地跪拜的身影,沒有叫起。
尹繁素額頭觸地許久,才慢慢抬起頭來,“姐姐,臣妾來向姐姐請罪。”
“噢?請什麼罪?”顧雲羨道。
尹繁素道:“臣妾知道,姐姐如今定然懷疑臣妾。但臣妾希望姐姐相信,除夕的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
“不是你做的?”顧雲羨淡淡道,“可你應當知道,除夕夜宴是你負責操辦的,如果說有人能在裡面動手腳,最大的可能就是你。還有陛下看到本宮與崔尚書時,你也在場。這麼多證據都指向你,你希望本宮相信不是你做的?”
“是,臣妾如今確實嫌疑最大,但……”
“但即使你嫌疑這麼大,本宮卻依舊決定相信你。”顧雲羨打斷她的話,“這些日子我一直等著你來跟我解釋,可你什麼都沒說。你不解釋,就相當於預設了我對你的懷疑。”
尹繁素沉默一瞬,“臣妾那時候沒說,是不敢說。”
“為什麼不敢?”顧雲羨眼眸微眯,死死地注視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因為陛下不許臣妾說。”尹繁素一咬牙,毅然道。
正文☆、 139
“陛下……不讓你說?”顧雲羨慢慢重複她的話,眉頭蹙起來;“什麼意思?”
尹繁素道:“其實有件事;臣妾覺得姐姐早就應該知道。臣妾本以為陛下會告訴姐姐;但如今看來,陛下大抵是還沒有說。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是不該臣妾來置喙的;可看到姐姐和陛下這些日子僵持成這樣,臣妾實在忍不住了……”
顧雲羨覺得自己越來越糊塗,“你到底想說什麼?”
尹繁素深吸口氣,明眸直視著顧雲羨的眼睛;口齒清晰道:“姐姐,您離宮這五年以來,陛下從未臨幸過任何妃嬪。他一直守著對你的承諾;一心一意地等你回來。”
顧雲羨的大腦有一瞬間的茫然。尹繁素紅唇輕啟,說出來的句子輕輕鬆鬆地鑽進她的耳中,她卻好像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尹繁素還在絮絮地解釋,“姐姐離宮最初的幾個月,陛下一直不曾踏足後宮,每晚都歇在大正宮中。那時候大家就議論紛紛了,什麼樣的流言都出來過。後來估計陛下也覺得,自己若真的一年到頭都不臨幸任何妃嬪,大臣們定然會過問。他不想在這種私事上惹出麻煩,便時不時來福引殿看看臣妾和阿杭。
“臣妾一開始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只能小心伺候著。他每回過來,要麼便是考量阿杭的功課,要麼就讓臣妾讀書給他聽,閒話家常。後來他見臣妾喜歡彈琴,便賜了一本古琴譜,時常同臣妾討論曲藝。這麼過了大半年,臣妾才算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