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交代,她那晚尾隨形跡可疑的淑妃進入御書房,密函之事則一無所知;而淑妃則說她跟蹤賢妃,並親眼瞧見賢妃私藏信件。
兩位娘娘的話到底哪一位是真,哪一位是假,實在分辨不出,案情就一直拖著毫無進展。
墨雪七年的四月初一。
百年穩定的夏國,整體局面忽然變得微妙起來,連國都平安城都強烈的感受到國家的動盪,老百姓們惶恐不安,“皇后猜猜猜”活動的後遺症就在這個不安中被沖淡了。
在這個坐立難安的時局裡,春風滿意樓卻比往日更加熱鬧,那些目光長遠的商人們紛紛來此打聽政局,究其原因是因春風滿意樓的老闆為錦王,平日裡朝廷的大臣都愛到此樓逍遙做樂,所以在這裡打聽朝廷的事情最易入手。
“聽說了嗎?”
春風滿意樓大廳的一角,一張八仙方桌前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右手無名指戴著一枚紅寶石戒指,中年男子面色陰鬱,聲音埋入喧譁的人聲中。
坐在他旁邊的年輕小夥非常感興趣的問:“什麼?”
“夏國要出事啦。”中年男子拿起酒杯,在眼前輕輕晃了晃,沉思著說道:“三天前鬧旱災的北州喜得甘露下了場暴雨。”
“這是好事啊。”
“好什麼!”中年男子瞪了眼年輕小夥,“聽說北州六城的幾條主要河流因為那一場雨全都變黑,沒法用啦。”
“怪不得平安城裡來了那麼多難民。”
“那些難民不是從北州來的。”
“什麼?不是北州難民?還有哪裡鬧災荒了嗎?”
民心亂(3)
“是南州來的,聽說南州鬧叛亂,當地人為了避亂都逃到平安城來了,現在平安城裡人滿為患,朝廷根本無力管這事。”中年男子微微搖頭,喝下一口酒,“上次張大人私下跟我說過,南州其實亂了好久了,朝廷一直對外封鎖訊息,現在南州難民到了國都,瞞不住了,聖上三天不上朝,估計是因為這事急出病了。我在南州還有一批貨沒到,這下要倒黴啦。”
“不對啊。”年輕小夥疑惑地壓低嗓音,“不是因為皇后是奸細這事才讓聖上愁出病來的嗎?”
“什麼奸細?”中年男子橫眉,“是妖精,妖精出世,國家不太平啦。”
這兩人在幾天前因皇后的身份起過爭執,年輕小夥站在“奸細派”,中年男子站在“妖精派”。
然而,短短的三天,一切似乎都變了,墨雪皇帝不朝不政一事外洩,南州難民湧入國都,平安城的百姓從皇后身份的話題一夜間轉向了國家安危。
春風滿意樓。
酒香,菜香,溫柔香。
然而,無論是出錢的大爺,還是賠笑的姑娘,臉上無不隱隱透出憂慮——國家動亂就意味著流離失所。
人心惶惶。
這個國家到底怎麼了!?
“砰!”
一聲巨響,一隻精緻小巧的白瓷酒瓶砸在中年男子左臂旁,嚇得那中年男子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
“你們要的二十年佳釀。”聲音淡淡地,卻透著濃濃地不悅。
中年男子和年輕小夥同時轉向送酒的女孩。
烏黑如墨的長髮用一根金色的絲帶挽起簡單的髮式,幾縷青絲夾著金色的珠子一同垂落雙肩,金色的耳墜,金色的衣裙,滿身金燦燦的,一瞬間為之眩目,叫人睜不開眼睛。
如同太陽般光芒萬丈的黃金是施月舞的最愛,滿身金黃色的裝束使她那清雅秀美的容貌和氣質襯得只剩下一個字——俗!
民心亂(4)
中年男子和年輕小夥不禁一怔,眼前這個送酒的女孩的衣裝看似含金量頗高,實際上只是些普通的飾品而已,只見她目光淡淡地瞥向他們隔壁的酒桌。
忍不住好奇,中年男子和年輕小夥跟隨她的目光看過去。
鄰桌坐著一名英俊的青年,衣裝乾淨整潔。
酒桌上擺著兩疊小菜,一壺酒,一柄長劍,那柄長劍甚是奇怪,三人端詳片刻後卻找不出到底怪在哪裡,於是將視線移向那青年男子,只見他兩指拈起酒盞,緩緩將酒倒入口中,一邊品酒一邊淡笑著望著大廳裡混雜的人流,其神態看起來即隨性又愜意。
施月舞收回目光。
這個陌生的青年連著三天到春風滿意樓裡吃喝卻不叫姑娘陪酒,他眼底含笑望著大廳人來人往的人流,一副身在世外,逍遙自在的神態。
不過,經她多次觀察,此人身上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