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不同的個性,想要留下她的美只為他一人綻放,於是他關起了窗戶,將她困在屬於他的屋簷下,卻從不關心屬於她的細密心思。
不明白朕的意思,就是有罪,不理解朕的心情,就是該死。
那麼——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也是有罪嗎?朕不理解你的心情,是不是很該死?
西歸之魂,豈可強留(8)
“奴婢這就去催促。”那個不幸的侍女終於明白了皇帝剛才“伸手”的意思,原來是陛下察覺到這次送藥的時間晚了。
其實也並非是真的晚了。
皇后娘娘需要每隔一個時辰服藥一次,半個月以來,大夫都是提前一些時間將藥先送過來,這次雖然到現在還沒到,但只要按時將藥送來,也不會耽誤娘娘用藥的時間。
這樣一個細微的細節,她們沒有察覺,反而是一直不出聲的陛下發覺了。
能夠被這樣一位俊美非凡又高貴優雅的男子細心呵護,無論哪個女子都會被感動的,而且這個男子還是一國的帝王,擁有無上的權力和榮耀。
那個侍女顧不上額頭的傷,急急忙忙跑出大殿,帶起一路素紗飛揚。
那隻窗臺上的雀鳥被這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的舉動驚嚇到了。
雀鳥拍拍翅膀,驚飛上天。
藍天白雲下自由的鳥兒,如何能夠將其關在築造的金絲籠內,剝奪其自由和歡樂呢?
所以,當他不顧她的感受,以強勢的姿態冊封她為皇后的時候,她開始反抗,不顧一切地逃離他的束縛。
然而,當他終於任其飛翔的時候,終於決定放其自由的時候,他才驚駭地發現,那隻歡快自在的鳥兒,其實是受了傷、迷了方向的無助小鳥。
而現在,她又是一隻在冬眠的小鳥。
是的,當春暖花開之時,便是她甦醒之時。
他要守護她弱小的家,不能讓風將她帶向遠方。
時間只過去一瞬。
那個出門的侍女就帶著大夫急忙跑進了大殿。
大夫還是以往那位,只是這次的面色顯得焦慮不安,他提著裝了湯藥的食盒,步履匆忙。
因為藥材的緊缺,今日他們在藥房裡重新列了新配方,試圖將用藥的時間延長一些時日。
此刻的藥房比前面半月還要忙碌和急躁,一旦娘娘停止服用湯藥或者內力,馬上將會西去。
西歸之魂,豈可強留(9)
在這種危急的時刻,他們難以定心做事。
所以,這次的藥竟然晚了一些時刻,幸虧他走得快,趕上了正式的用藥時辰。
看到大夫,夏墨兮主動站起,立到了一旁,讓出了供大夫喂藥的位置。
出身高貴的他,生活起居是在奴才們的侍候下長大的,他不會侍候別人,也不懂怎麼侍候別人。
所以,施月舞昏睡至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守護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一天天的消瘦,無能為力。
那個大夫沒有行禮,這是一開始陛下就賜給他的特殊待遇:一切都以娘娘為重,禮節暫時放一邊。
雖說如此,他還是會在喂藥結束後,行了禮,才退下。
大夫將食盒輕輕放置在床榻旁的矮几上,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啟,食盒裡放著一碗尚有餘溫的湯藥,一隻銀勺,以及一副白色手套。
他帶上手套,看了眼皇后的面色,其實這一眼不看也無所謂,娘娘這半月以來的面色始終如一的蒼白,臉孔漸漸下陷,開始顯現出消瘦的狀態。
他舀了一勺湯藥,緩緩遞送到皇后的面前。
右手執勺,左手小心謹慎地扣在施月舞的左右臉頰,稍一用力下按,施月舞的嘴唇便緩緩地張了開,然後將藥勺送進她的口中,將湯藥緩緩引入。
如此往復,每次都需要花費近半個時辰才能將一整碗藥喂完,而且幾乎都會浪費一半的藥。
以娘娘現在的狀況,喝藥是非常困難的,喂藥的人需要極大的耐心與技術,因此也只有經驗豐富的大夫才能勝任。
為了避免接觸皇后的玉體,那個大夫特意帶了手套。
喂藥的時間緩慢的令人煩躁。
空氣悶熱。
七月的風吹進大殿,帶著絲絲熱氣。
殿內寂靜如死,殿外知了嘶喊,雀鳥鳴叫。
侍女為大夫擦拭額間的汗珠,大夫細心地為皇后引藥。
“讓朕來吧。”
西歸之魂,豈可強留(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