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多了。一下課就往廁所跑,扎堆的往哪兒一站,個個青春年華,人高馬大的湊一塊,大聲說笑大口吐著菸圈,勾肩搭背調侃漂亮的學妹,大張旗鼓的遲到,不出操,不交作業,不寫試卷,跟老師頂嘴。
文科理的尖子班還算本分,其他有些班,已經連續多次發生學生跟老師吵架甚至打起來的情況。就像某些人說的,反正我快畢業了,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我要畢業了,我他媽再也不用鳥老師的唧唧歪歪了,我要畢業了,我畢業前,一定要狠狠出一口氣。我要畢業了,我的暗戀到頭了,就算你不會接受我,我也要你記住我。
蘇巖親眼看見一個男生站在一個女孩面前,他在一群男生的鬨笑簇擁鼓勵下,很男子氣概的將維尼熊送給暗戀三年的女生。
那女生在一群女生的尖叫聲裡,艱澀道:“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
被拒絕的男生到底是什麼心情?
他拿著被拒絕的維尼熊,瞬間變成一張憤怒異常的臉,揚手將維尼熊狠狠丟擲了學校的院牆,苦澀的暗戀,朦朧的初戀,就這樣化為休止符。
蘇巖被告白的次數急速猛增,那些女生似乎商量好的,全趕在這些日子裡前赴後繼,一個倒下去了,另一個站起來。
有人哭有人笑,只有被告白的蘇巖,那張臉的表情始終沒有起伏過。
總有些人會記一輩子無法淡去,但生命裡還有更多的人,只是匆匆過客,以後再見,形同陌路。
秦越參加美術生三月的聯考,以232的高分成績透過聯考。事實證明,他的確在美術上有相當的天賦,人家學三年,甚至從小開始學基礎的美術生,都很難考到這個分數。高三一班就秦越一個美術生,高分透過後,班主任大樂,所有人對秦越刮目相看。秦越整個人喜氣洋洋的,惡補文化課更加帶勁,經常哼著歌做題,一臉哈皮的樣子。
學校的薔薇花開了一片,紅豔豔的如玫瑰。
高三的課程越發少了,老師基本不再管束他們。學生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體檢,畢業照,紀念照,學校安排的,學生私下安排的,多不勝數。
陽光明媚的上午,全校體操結束後,馬老師吩咐:“蘇巖,趕緊讓大家在走廊排隊去操場觀眾臺,畢業照,最後一次。“
蘇巖帶隊去了操場,那裡已經排了好幾個高三班級。
很快輪到三年一班了,蘇巖清點人數,揉著額頭皺眉問:“是誰沒到?”
大家互相張望,忽然有人說:“好像沒看到秦越?”
蘇岩心裡一突:“今天幾號?”
“四月十六。”
“真的是十六?”
“沒錯啊。”
“誰看到秦越了,大家找找。”蘇巖大聲呵斥,大夥一愣,不明白他在急什麼。來不及多問,蘇巖撒腿便跑出了操場,那速度和運動員有得一拼,大夥驚叫:“蘇巖幹嗎?”
梁奎一看蘇巖不對勁,啥也沒問便拼命追上去,他心裡很不安,心跳噗通噗通亂跳。
蘇巖卻是呼吸都快停了,他跑出一頭的冷汗,怔怔的望著前方拼命奔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今天十六,四月十六,為什麼是四月十六,而不是四月十八。四月十八,他永生難忘的一天,怎麼可能會記錯。錯的不是他的記憶,錯的是他重生了,他固執了。他不想改變的東西,在悄悄的變化,想改變的,依舊來臨。
蘇巖的腿如同長了記憶,遵循著那條老路,踏上熟悉的樓梯,他根本不知道累,只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巖巖!你為什麼要跑?”
腦中那聲音嚴厲的問他。
是啊,他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要這麼急,急的心跳都快脫口而出,他根本不應該著急,他應該平靜的等著事情發生。他不是說好了要死守曾經的一切,一直走到他追尋的盡頭。他為什麼重生,為了心中的執念,為了死前滿腔的憤怒。
可是他現在幹什麼,他在跟自己作對,跟自己的目的逆向而行。
他在背叛自己。
而且情不由己。
一臺又一臺的樓梯彷彿永遠沒有盡頭,他到底跑了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被壓抑的快休克了。
“巖巖,那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自己找死,誰也救不了。”
“巖巖,你讓他去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現在救下他,以後的事情會怎麼樣”
“巖巖?你聽得見我在說話嗎?”
“……巖巖?”
蘇巖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