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時做的手腳?可惡,這手段太卑鄙了!
我氣極,跌跌撞撞地衝到門口嘩啦開啟門,不料,卻看見一道身影擋在門口,噶爾丹正雙手負手等在那兒,聽見門響,他轉過身朝我看來。
我用噴火的眼睛怒瞪著他,“你在茶裡放了什麼?”
“蒙汗藥。”他靜靜地說道。
“什麼?”我大驚。怪不得他會那麼自信帶我離開,原來早就計劃好這樣做了!我正要發火,視野中的景物突然變暗,接著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朝地面墜去——
僅存的意識感覺到,有雙手臂穩穩接住了我,他的聲音象從很遠地方傳來帶著某種魔力侵入我腦海中:“我們該出發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我的反應全在他的預料之中,知道我會半夜逃走,知道我會喝那壺茶,知道這個時間是藥效發作的時候——他之所以趁夜色出發就是為了不引起京城方面的注意,擅長行軍作戰的他安排得太周密了,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看來是低估此人了,落到他手中,好象很難有逃生的機會……
這是回到古代以來,第一次嚐到失敗的滋味,想不到,竟然陪上了自己……
遙遠的京城
躺在搖晃的馬車上,在一隊士兵的保護下踏上了北上的歸程。一路上我昏昏沉沉的睡著,做著各種光怪陸離的夢,每次好不容易從夢境中迷迷糊糊醒來,就看見蒙爾丹守在身邊,輕手輕腳地餵我水喝,喝完不久就又陷入了昏迷。
“主人,現在已是關外了,不會有人發現我們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進食了,這樣下去不行……”
“趕了幾天路,大夥都累了,原地休息半日,趁夜色再趕路。”外面傳來一陣整頓車馬聲,還有很多聽不懂的蒙語。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行走的馬車上,身上蓋著薄被,地板上擱置著火盆,使小小的車內變得暖意融融。
自己這是怎麼了?這是在哪裡?我努力回想著,無數記憶紛亂沓來一古股擠入腦海……漸漸的,我想起了那間民舍,想起誤喝下了蒙汗藥的涼茶,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噶爾丹在我昏迷的那刻曾下令出發,難道現在已經……
我心一急,想掙扎著起身,可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勁也使不上,多半是服了蒙汗藥的緣故。馬車晃了幾晃意外的停下了,不久,外面響起開火做飯的動靜,我費勁地爬到車門處剛要下去,不料腳下一空,來不及驚撥出聲整個人便一頭栽了下去。耳邊傳來秀兒一聲尖叫:“夫人!”
迎接我的居然不是結實的土地,意外地抬起手,一縷沙子從指縫間流出,這是……我吃驚的望向四周,盡收眼底的是望不到邊的浩瀚沙漠,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那樣空曠荒涼。
“夫人,回車上吧,夜裡會很冷的。”秀兒奔上前扶我,我一把推開她踉蹌的朝前衝去,氣喘吁吁的跑上一處高地,抬頭望去,眼前的一切頓時讓我屏息的驚呆住了。哪裡還看得到京城,方圓百里仍舊是不見人煙的沙漠,這裡分明已是關外的大漠了。
猶如被人當頭重擊,我臉上失去了血色,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那個繁華似綿的世界離我遠去了……還有留戀的一切都隨之不見了……此時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了,腿一軟,撲嗵跌在了沙地上。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有人將外衣披在我肩上。
鼻腔傳來濃濃的酸意,我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無力的低喃,“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墜落下來。
他沒有說話,上前抱起我往回走。他把我送回車上,接著閃身也跟著坐上來,手中多了一碗清粥。見他要喂,我想起那壺涼茶,嘲諷道:“這回還打算用蒙汗藥嗎?”
“已經用不著了。”他看了我一眼,將勺子湊到我嘴邊,我沉默地看著他,許久,才張口嚥了下去。他很有耐心的喂著,我則機械地配合著,兩人再無別的話題。小小的車內只剩下單調地碗碟聲。最後整碗清粥吃完,他用手絹細心地幫我拭了拭嘴邊。
“休息吧,後面還有很長一段路呢。”
原本體質就很虛弱的我此刻身心俱疲,等他離開,我無力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始終兜轉著一個念頭:我遲早要回去的,總會有機會的……
大漠之北
噶爾丹果然如他所說,沒有對我再下藥,他知道就算放了我也不用擔心我會從這裡逃走。光這茫茫的大漠,就足以嚇退人的逃生意志了,況且我還沒有笨到想去嘗試的地步。
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