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午跟他出宮玩。
申生抱著扶蘇的頸子,興奮得很。
兩父子換了一身普通的平民的裝束,就出宮溜達去。
經過一個冬天的休養,百姓顯然精神不錯,市集上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小販在街旁叫賣,各種東西都可以在此找到買賣。
申生雖然不是沒有出過宮,但是以往都是由下人隔著他與其他人,坐著馬車匆匆而過,那像現在可以拉著他的父皇,像其他小孩子一樣到處鑽來鑽去。
他看著其他獨自到處跑著玩的小孩驕傲得像只小孔雀──我有父皇,你們有麼!
扶蘇看著小孩之間的互動有幾分好笑,這個年代的民風純樸,這些小孩被蔑視了也不見生氣,反而躲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扶蘇怎麼一個大男人大白天不幹活,反而和小孩出來逛市集?要知道這個時候多數都是主婦們買菜購物的時候啊!
市集必備的各種甜食,還有極為受小孩歡迎的糖葫蘆,小販拿著扎滿稻草的竹子,上面插著紅彤彤的糖葫蘆,一個個晶瑩剔透,很惹人垂涎。
申生眼前一亮,望向扶蘇。
扶蘇正想含笑的讓他去挑選,突然臉色一變。
糟糕了,以往都是由湘兒幫他付錢的,他自己也沒有帶錢袋的習慣,但湘兒讓他甩在宮中了,也是說他現在身無分文──
扶蘇考慮問暗衛借錢會較丟臉,還是乾脆跟申生承認自己忘了帶錢會較為丟臉?
申生還是一臉期盼,扶蘇做作的嘆了一口氣,抱起他,哀傷地說:「爹爹也想給申兒買零嘴,可是家中已沒有餘財,只恐怕要委屈申兒了。」
申生有幾分懵懂,他作為扶蘇的嫡長子,太博教育他時自然不會把他當一般小孩教會識字就算了,有時亦會跟他談談國事,枉論他懂不懂,總歸有一個明白就好了。
他自然知道朝中已經沒錢,只是他不明白,沒錢向百姓要不就好了嗎?
他把問題問出來:「父……爹爹,為甚麼不徵稅啊?徵稅了我們就有錢。」事實這個問題他也問過太博,只是太博那能說那是你爹毛病,憋死了也不徵稅?只能含糊地說徵稅多了對民生不好之類便匆匆帶過。
「是啊,就算我之後回宮釋出命令徵稅了,我們現在也是沒錢啊。」扶蘇答得光棍。
申生露出迷茫的神情,很不明白這是甚麼意思。
「寶貝,你想啊,要是我們沒錢就向百姓徵稅,要是百姓也沒錢呢?那麼我們徵不到稅,就不吃飯了嗎?」扶蘇循循善誘:「所以想要有錢的方法就是開源節流,開源就像爹爹開店做生意一樣,節流……哦,寶貝你提醒我了,我回去就讓人把帳目給我拿上來看那處可以節省一點。」
申生似懂非懂的點頭,他心中只明白大概是徵稅不能永遠解救國家的危急?只有靠自己才是真正的辦法?
扶蘇抱著他走了一會兒,只見米舖前有數個工人正努力託著米,把米從推車上搬下來運進倉裡,旁邊坐著一個帳簿先生,撫著須記帳。
扶蘇抱著申生走過去,問:「請問還缺人麼?」
帳簿先生斜視著扶蘇白淨的臉,撇撇嘴道:「缺倒是缺的,不過看你身材瘦弱,別是託幾包便倒下來唷?來,籌拿去,不能帶小孩。」
申生瞪大眼睛,怪叫:「爹爹!」
「好。」扶蘇好脾氣地接過代表自己的一把竹條,竹條染了點顏色,搬了多少袋就插進米倉的竹筒內,自然有人計算。
扶蘇逗著申生說:「看爹爹怎麼給寶貝賺糖葫蘆!」
申生覺得無法想像,自小他就被人教成了極為嬌貴,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現在扶蘇居然要親自賺錢?
扶蘇放下申生,讓他站好。他也不怕申生有甚麼事,暗衛可是緊緊的盯著這處呢。
說起來就做,扶蘇直接托起一袋米,踮了踮重量,覺得尚可接受,腳步輕快的搬了起來。
申生呆愣住,憋紅了臉,大聲喊:「我也幫爹爹的忙!」說完後便搶過一個工人剛搬下來的米袋,噗哧噗哧的努力往米舖內拖。
監工的人頓時眼一瞪,拍桌站起來叫道:「小孩子湊……甚麼熱鬧……」最後幾字消失在扶蘇的冷眼之中。
他悻悻然的坐回去,心中賭氣的想:反正人家父親都不介意,小孩有甚麼事可不要怪他。
扶蘇原本冷洌的眼神一轉,接觸到申生身上便化為慈祥,他空出一隻手摸摸申生的頭,不禁讚道:「乖。」
經過秦牧的訓練後,扶蘇已經不是之前五穀不勤的廢柴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