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慢慢再解釋給你聽~”林儉抑住內心翻湧的情緒,輕柔卻堅決得掰開紀小蠻的手,握在手心不再放開。
墜兒,或許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對他毫無感覺。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有多依賴他?
他只能確定一點:墜兒,是喜歡他的!這,就夠了。只憑這一點,就足夠他交付所有乃至生命!
“哦~”紀小蠻摸摸腦袋,傻傻得笑了。
“你們慢慢聊,我替你們盯著。”沈慕青的眉間鎖著淡淡的憂心,瞥了四手交纏的兩人,默默地離開,警惕地盯著衚衕的兩頭。
“你怎麼……”
“我其實……”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笑了。
“你先說。”紀小蠻很難得地禮讓。
“我把安慶王和馮大人送到安南地界,交給在那邊的兄弟,就奉王爺之命,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保護公主,一直到四清縣才追到你們,一路追在你們的車後,跟進了長安,本想昨晚找你,但沒找到機會。猜你會先去高家,所以預先在此等候。”林儉簡單扼要地交待了這段時間的行蹤。
想著一路同行,與謝懷恩的親暱,說不定會都落在林儉的眼裡,紀小蠻臉一熱,紅暈慢慢地佈滿了雙頰咋。再想到自己已嫁了人,實在不宜與林儉太過親密,她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心情沉重,勉強笑了笑:“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
第014章 十六字方針
“怎麼,跟駙馬爺鬧矛盾了?”林儉瞧她一臉的鬱悶,猜到。
“呀,”紀小蠻忙豎指示意他噤聲:“不是說好了都不許這麼叫他麼?回頭讓他聽見了,事情就大條了。”
“抱歉,”林儉一怔,臉上雖為表現出來,聲音卻低沉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謝公子啊,謝懷恩啊,實在不行,還有你啊,他啊~”紀小蠻掰著手指:“總之,隨你的心情叫就是了唄,哪有那麼多講究啊?”
“可他畢竟與公主成了親,這麼叫似乎於理不合。”
“成親歸成親,他是他,我是我,又沒有變化。”紀小蠻撇唇,搖了搖手:“算了,咱們不談他。”
一路走來,看著日益親近和改變,自己卻一無所覺得兩個人,他的心情跌宕起伏,酸甜苦辣交織。心裡,有一股名為嫉妒的小苗在不斷地滋生,不論他怎樣遏制與壓抑,依舊不停地茁壯成長。
現在,小蠻一個熱情的擁抱,一句無心的抱怨,就讓他連日來飽受煎熬的心,倏地飛揚了起來——明知這樣不對,卻無法控制,無力改變。
二十年來,幾乎從懂事的第一天,他就在接受最殘酷和苛刻的訓練。而喜怒不形於色,感情沉著內斂,是修煉的第一要素。作為最優秀的弟子,他一直是師傅的驕傲。
這也是他在高家潛藏了五年,成功扮演了一個忠厚老實的啞巴角色的最重要的原因與基礎。
可是現在,面對墜兒,他第一次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第一次發現,感情是世上最難練的武器,不管他怎麼努力,好像都沒辦法讓它收放自如……
“對了,”紀小蠻按照慣例,不等他答話,繼續想到哪說到哪:“既然在四清就追到了我們,幹嘛不現身?又不是彼此不認識,而且四個人一起上路,也熱鬧一點。還有,到了京城,明知我們住在錦瑟居,幹嘛不直接找上門?你真的好奇掛耶?”
她越說越覺得林儉舉止可疑,退了一下,撫著下巴偏頭望著他,做研究狀:“快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林儉窒了一下,沒想到一貫大大咧咧的小蠻,也會有細心的時候,居然能發覺不對勁。這事說起來並不算什麼秘密,可解釋起來卻有些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而且就算他說了,以小蠻的的性格也未必會給予認可。
根據現在的推測來看,在那場事故中出手相救的人,十之八九是謝懷恩了。不動聲色地震懾了強敵,就人後不留名字,甚至也不對他們二人做任何安全上的處理,仍在荒野揚長而去,也非常符合他的為人與性格。
以影都的情報網之無孔不入,就連赫連淨雲都知道了真相,公主的身份,應該在影都早就不是秘密。但他卻一直裝不知情,假裝對墜兒不敢興趣,激起墜兒的好勝心,用另類的手段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後又利用赫連淨雲逼婚的契機,攢動墜兒逃婚離京,再由沈白山在黃田接應,適時出現在毫無江湖經驗的墜兒面前,輕輕鬆鬆地把她拐到影都;之後巧妙地從李竹君與林甫之的舊交,引出先帝與沈子默定下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