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農忽的意識到她在問什麼:“竹君,你在說朱雀令嗎?不是說早就遺失了,怎麼可能在她身上?”
“蔡大哥,我以後再跟你解釋,”李竹君苦笑,轉向紀小蠻:“有沒有?”
“呃,”紀小蠻摸摸頭,遲疑地道:“有道是有一個木墜……”
她指的,應該是她從小戴在身上的那個墜子吧?
連李竹君都來問她要,看來那塊木牌真的很值錢誒,至少在影都人看來是這樣的,早知道不應該這麼輕易就給了謝懷恩。
“拿來看看?”蔡仲農和李竹君異口同聲。
“嘿嘿~”紀小蠻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伯母要找的,而且,墜子現在不在我身上了誒。”
“在哪裡?”兩個人又同聲追問。
“呃~”紀小蠻瞟了一眼緊隨其後進來的謝懷恩,摸摸鼻子沒說話了。
看來,謝懷恩問她要墜子的事情,是瞞著家裡的,她要不要出賣她呢?
“墜兒,”李竹君見她一臉驚嚇,放緩了語氣:“這件事情很重要,你好好想想,木牌放哪裡了?”
“呃~”紀小蠻垂頭專心看著腳尖。
謝懷恩本來已經夠討厭她了,如果再被她出賣,肯定恨死她。反正他們也是一家人,誰拿到墜子都沒什麼差別,她何苦枉做小人?
“娘,”謝懷恩倚著門框,忽的淡淡的插了一句:“別瞎猜了,朱雀令在我手裡,你問她有什麼用?”
很好,這丫頭總算有點良心,沒有當面拆穿他。
“你手裡?”李竹君驀然回頭:“你從哪裡得到的?為什麼沒有說?”
“沒什麼,偶然間看到,是咱們沈家的東西,所以拿了回來。”謝懷恩說得輕描淡寫。
沒有朱雀令,爺爺尚對墜兒青眼有加,如果再加上朱雀令,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就算用綁的爺爺也會把他們二人綁在一起,那他這輩子就註定跟這丫頭糾纏不清了,所以,堅決不能承認。
“是嗎?”李竹君很失望,喃喃低語:“不對啊,我明明親手給了梅姐姐……”
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把朱雀令留給墜兒呢?難道是忘了當年的約定了?還是說,墜兒根本不是她的女兒?又或者,她拿到墜子卻不慎遺失,所以與懷恩沒有緣分?
紀小蠻雖然聽得一頭霧水,可是李竹君的傷心和失望卻瞧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有些虛,不自然的玩弄著衣帶。
這個憑空跳出來的梅姐姐是誰?跟她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李竹君那麼失望?
“娘,”謝懷恩微微一笑:“朱雀令也只有咱們沈家才拿它當寶,外人眼裡看來,本就是以前不值的小玩意,隨手擱丟了,流傳出去,那也是可能的。好在,七彎八繞,它最終還是回了咱們沈家。所以,別再想了,嗯?”
“不會的,”李竹君又驚又疑:“如果生了女兒,一定要傳給她當信物,這是梅姐姐當年和我親口約定的啊!他怎麼,她怎麼可能會忘?這麼重要的信物,又怎麼可能隨意亂放?”
“竹君,?這事蔡仲農還是頭一次聽說,不由大吃一驚:“你把朱雀令送出去了?糊塗!你難道不知道懷恩的妻子從生下來就定好了嗎?”
是,她當然知道。
可是那是她身為魔教中人,連她自己都被影都拒之門外,那會相信這近乎荒誕的故事,把自己兒子的終身交給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所以,她遇到情投意合,又對他們夫妻有大恩的朋友,自然毫不猶豫就幫懷恩定下親事。
只是,後來世事變化,沈子默驟然離世,謝添夫婦又遍尋不獲。沈老爺子找到她,把他們母子帶回影都,從此再沒踏入江湖,慢慢的也就把這事給淡忘了。
如果不是看到林儉,或許連她自己都忘了,二十年前,曾經給懷恩定過一門親事……
“嘎?”紀小蠻一呆,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朝謝懷恩瞟去。
因為不想跟她牽扯一輩子,所以才施恩於她,不著痕跡的把墜子從她手裡騙回去,是這樣的嗎?
謝懷恩避開她的視線,俊顏微紅,薄唇輕抿,又氣又窘的低語:“娘,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幹嘛?”
這一下輕嗔薄怒,將他素日的冷硬孤傲沖淡幾許,平添了幾分生氣,似乎更像一個人,一個漂亮雅緻的男人。
而這個神仙一樣的男子,很有可能是她身體的父母替她定下的夫婿……
意識到這個事實,紀小蠻忽的呼吸一窒,剎那間心跳如雷,臉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