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敲了敲她的頭。
得了,她只有十七歲,比清風大不了多少,基本還是個孩子呢。咦,不對,她是穿過來的,不知以前是多大?他好像從沒問過?搞不好,是個半老的徐娘?這麼一想,腳步突然挪不動了。
“幹嘛?”紀小蠻挽著他的臂走路都輕飄飄的,見他忽然停下腳步,一臉深思地睨著她,不覺奇怪,忙摸了摸自己的臉:“沾髒東西了?”
算了,瞧她的舉止,稚氣未脫,應該也未成年~
謝懷恩自我催眠,可自尊心作祟,到底沒能忍住:“你,在那邊,家裡還有什麼人?”
“那邊?”紀小蠻乍一聽沒有弄明白:“哪邊?”
“咳~”他不自在咳了一聲,俊顏嚴肅到扭曲。
“哦~”總算還不傻,很快反應過來,想起爸媽,小臉黯淡下來:“還有我爸我媽,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現在都不知怎樣了?”
過了十七年,早已習慣了吧?誰還會記得她?
“別難過~”嘴裡安慰著她,唇角微揚很沒良心地勾出一個極淡的微笑。
很好,總算沒有迸出奇怪的異性來。
“你還敢笑?”紀小蠻噘著唇,恨恨地瞪他。
“我哪有笑?”謝懷恩立刻撇清,笑容擴大到眉宇之間,似融融的春水,蕩著一圈圈的漣漪,教人不知不覺淪陷。
紀小蠻被他電得七葷八素,對著那張俊顏,腦子裡早已是一團漿糊,哪裡還組織得出語言?
“走吧,”謝懷恩於是很輕易地轉移了她的視線,牽著她,似牽著一頭溫順的小綿羊,拐進了街邊一家酒樓:“這家的東西做得還勉強能吃~”
不管他怎麼刻意拖延,這頓精緻的中餐還是結束得不夠慢。
餐後,紀小蠻笑眯眯地拽著他,興致勃勃地鑽進了一家成衣店,拿了套粗布衣裳在他身上比劃。
“幹嘛?”他一臉防備。
她不會想讓他把那麼醜的衣服穿在身上,在豫州城裡閒逛吧?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懷恩,”她偏頭,咧著唇,帶著無比期待的目光望著他:“這種衣服你從沒穿過吧?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是個農夫,出現在我面前的應該是什麼樣子?就一次,好不好,嗯?”
於是,儘管他極度不情願,卻鬼使神差地穿了這輩子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的布衣,從一個俊美絕倫的錦繡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個清俊雅緻的農夫——沒有辦法,他與生俱來的貴氣,就算披件麻袋在身上,也照樣的俊偉不凡。★☆★☆★非○凡◇手□打△團→上弦歆月←傾○情◇奉□獻☆★☆★☆
紀小蠻望著他的新扮相,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岔了氣。在他瀕臨暴發的邊緣,她卻忽地湊到他跟前,用一種略帶羞澀的眼神坦然地望著他,低低地道:“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盯著你看了,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多好!”
他驚訝地低眸,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逝的不安和惶恐,他原本堅硬煩亂的心,忽地化成一池春水,滿腔的怒火消逝得不見蹤影。
出色如他,自信如他,當她的身邊出現傾慕她的優秀的男人時,依然會煩躁會不安;那麼嬌弱如她又怎麼可能一直自信滿滿?更何況,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給予她的關愛與溫柔實在是有限得可憐,遠遠達不到令她安心的程度。
於是,他沉默了。
“好了,輪到我了~”紀小蠻歡歡喜喜地進去換了一套與他同款式的藍底白花的粗布裙,往他身邊一站,很有些新婚夫婦的架式。
“呵呵,怎樣,穿情侶衫逛街的主意不錯吧?”紀小蠻頗為得意地挽著他,志得意滿地附在他耳邊低語。
他深不以為然,可是,這“情侶衫”三個字明顯取悅了他,讓他飄飄然,又熏熏然,乖乖地任她擺佈。等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然跟她一起站到了街邊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Qī。shū。ωǎng。而她的手裡,正拈著一枝簪,在鬢邊比劃著,喜滋滋地回過頭問他:“好看嗎?”
他瞥了一眼,簪是桃木製的,雕功很粗糙,是枝喜鵲登梅簪,喜鵲的眼睛裡嵌著一塊碎玉,玉質極低,色很渾濁,完全沒有品相可言。可是,她巧笑回眸,顧盼流轉的眼神,卻讓這枝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桃木簪憑添了十分的神韻。
“好不好看?”見他不吭聲,紀小蠻輕觸他的臂,不依不饒地追問。
他皺眉,奪下她手裡的簪,隨手扔回攤上:“你喜歡,咱們去寶月樓去挑~”
紀小蠻驚駭地瞪他:“相公,你瘋了?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