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樂樂一怔,下意識的忽略了後一個問題:“源哥兒呢?”
“何家太
太指望他支應門庭,自是盡心栽培。源哥兒還曾到我府上來過,我瞧著他學問不錯。”好說莊蓮鶴也教過源哥兒幾日,逢年過節源哥兒總會攜禮上門。
葉樂樂怔忡了片刻,吐了口氣:“那就好。”
話題就此岔了過去,莊蓮鶴有些莫名在意,正想轉個彎重提,就聽自己的長隨在門外道:“二公子,三爺來了!”氣息有些不穩,顯然是急匆匆前來報信的。
莊蓮鶴神色一斂:“知道了。”當下另鋪了紙,準備謄寫葉樂樂整理出來的書冊。
葉樂樂心中正在猜想是怎麼回事,就見門簾一掀,一個穿著華麗,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徑自掀簾進來了。
葉樂樂為免麻煩上身,趕緊中規中矩的站在書桌旁裝婢女,幸好這業務還算是熟練,那中年男子根本沒有多看她一眼,直衝著莊蓮鶴去。
莊蓮鶴手筆不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瞼去,淡淡的喚了聲:“三叔。”並無恭敬之意。
莊三爺早已習慣他這不冷不熱的樣子,自顧自焦急的道:“我從漠東回來,就聽聞你已辭去吏部尚書一職!容清!你怎可如此妄為,如今我們莊家的頂樑柱便是你一人,多少族人還需你的帶契,你怎可說退便退?聽聞陛下尚在挽留於你,吏部尚書一位還為你空懸,你趕緊尋個梯子下了吧,早日重回朝中為妙,莫讓焦家鑽了空子。”
莊蓮鶴絲毫不為其所動:“我意已決。”
不疼不癢的扔出這四個字,莊三爺更是暴跳如雷:“容清!不過是個‘克妻’的名聲,你怎的就擔不住了?不為我們想想,也要為你爹想想,你退是退了,讓你爹這把年紀還要重擔重責,於心何忍?”
莊蓮鶴冷冷的瞥他一眼:“我兄長為人務實,足以支應門庭,三叔這般說,莫不是欺我兄長無能?”
莊三爺一噎,氣勢弱了下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轉以苦口婆心:“你娘如今日日以淚洗面。。。。。。”
“聽聞我大嫂又誕麟兒,孃親怎會哭泣?三叔究竟是眼見還是臆想?”
莊三爺還待勸說。
莊蓮鶴已是毫不留情的道:“三叔之意是讓容清再撐個幾年,讓三叔藉著‘吏部尚書’這一名頭再大肆斂財一把?”
莊三叔一驚,莊蓮鶴又道:“三叔若再不識趣,大義滅親的事,我也做得。”說著重醮了墨的筆一頓,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似對這主意有些興趣。
莊三爺卻是知道這侄兒為人最是冷清獨斷,從小到大做過不少出人意料的事情,再不敢挾長輩之威發作,一時悻悻的丟了句:“此時
你聽不進去,我還要在業東多留幾日,改日再來與你說道。”說著就甩了袖子走了。
葉樂樂一直以來其實對他辭官很有疑問,實是不信他這種意志堅定的人會被一個名聲打倒,此時不免也多看了他幾眼。
莊蓮鶴涼涼的道:“怎麼,你也覺得可惜?”
葉樂樂一聽這話明擺著瞧人不起,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滿口胡謅起來:“怎會,你這叫激流勇退!已立了這麼大功勞,掌兵的白燕麟又是你的好友,陛下當然會生出忌憚之心,不想出個無法擺佈的權臣。你若退了,念及先前的功勞,陛下指不定還會對莊家多方照應呢。”
說著見莊蓮鶴神色不對,不由得意起來:“我說中了?”
莊蓮鶴忍不住笑了起來:“十中其一,也好賣弄?”目光卻溫和了許多,他辭位自是另有深意,卻從未有人想去深究,只知哭喪著臉挽留,著實令人厭煩,不想她一介女流這輩,反倒能沾著些邊。不過,她本就不同吧。。。。。。
略一出神,葉樂樂已是準備告辭了:“我這書冊已是交了,自家茶館還有許多囉嗦事,這便告辭了。”說著也不等莊蓮鶴答應,直接就往外走。
莊蓮鶴看著她那匆匆的身影,竟是怕有人攔著似的,不由無端生起些不快,仔細想想,她似總對他有些懼意,歸根究底,只怕也是由於當初那次動手。
心念一動,便微微抬起了當初掐了她的右手來看。
長隨拎了壺進來續茶,看見他陰沉著臉的樣子,不由有些害怕,覺得他家二公子最近有些陰晴不定,更不好伺候了。
卻說葉樂樂回了茶館,看到茶館靠門的桌子旁坐著個衣著古怪的紅髮男人,就猜到是大副亞瑟。
走到面前一看,果然是他。
亞瑟正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