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這位嬸嬸為什麼要把這座墳搧幹?”
這個疑惑不僅妙兒心裡有,尤氏、劉嬸和禾花心裡也都有,因此一向膽大話多的禾花便順著妙兒的話問了那白衣少婦一句:“對啊,這位娘子你為何非要用扇子搧墳呢?等這墳自個兒幹了去不也挺好的?難不成你還急著讓這墳變幹、好早早的改嫁去?”
禾花只不過是膽大隨口問了句玩笑話,沒想到那白衣少婦卻真的點了點頭,面色悽慘的答道:“小婦這般用力的搧墳,的確是盼望這墳頭上的黃土能早些幹了去,小婦好早些改嫁離開亡夫家。”
白衣少婦話一出口、妙兒等人便驚得面面相窺,心想哪有人夫君才剛剛去世、就急著改嫁的,這未免也太薄情寡義了!再說得難聽點,這白衣少婦也太放*蕩、太耐不住寂寞了,竟連為夫君守上幾個月的孝都做不到,夫君才死她就急忙忙的想改嫁他人!
念頭一轉到此處,尤氏等人面上便有了一絲不屑,顯然對白衣少婦的意圖十分不齒,也立馬有些看不起還在使勁搧墳的白衣少婦。
倒是白衣少婦覺察到尤氏等人的不屑後,有些無奈的扯出一個蒼白的苦笑,只見她慢慢的放緩搧墳的動作,衝尤氏等人道出了心裡的苦衷:“諸位有所不知,小婦這樣做也是有苦衷的,若是可以小婦也想替亡夫守個一、兩年孝,甚至終身不再改嫁都小婦都願意……”
原來這白衣少婦孃家姓崔、幾年前嫁給同村的吳三為妻,丈夫在幾天前意外猝死、令她悲痛欲絕,恨不得隨丈夫而去。丈夫的猝死是崔氏沒能意料到的事,但讓崔氏更加沒意料到的是,她的丈夫才剛剛新死、小叔子吳四就貪圖她的美色,想要將她強搶了當小妾!
這崔氏好好的一個正頭娘子,即便再嫁也大可當繼室或填房,本就沒有給人當小妾的理兒,更別提還是給亡夫的親弟弟當小妾了———小叔子娶了嫂子,這可是會惹人閒話的!指不定旁人還會說是崔氏耐不住寂寞,才使了法子勾引了小叔子。
因此這崔氏自是不依、抵死都不答應給小叔子吳四當妾,並提出要想早點改嫁離開亡夫家。沒想到崔氏的貞烈卻將吳四給惹惱了,那吳四一聽說崔氏想要早點改嫁、就提出了一個極為苛刻的條件———吳四說必須等兄長新築的墳幹了、亡者安心的去了,崔氏才能夠改嫁離開吳家。
這崔氏一聽,便曉得吳四提出這樣苛刻的條件來,乃是想找個藉口把她繼續留在吳家,好再尋機會將她收為妾室……
於是崔氏無法,最終只能執了大扇前來亡夫墳前搧墳,搧著、搧著崔氏一時悲從心來覺得自己太過命苦了,於是才會一邊搧墳一邊哭了起來,叫這路上來來往往的人見了心生疑慮、忍不住猜測起她的所舉為何。
崔氏把自己的悲慘遭遇說出來後,尤氏等人才打消了對她的鄙夷、並且馬上就同情起她來了,只不過崔氏的事乃是她的家事,尤氏等人就是同情她也是愛莫能助。因此尤氏等人安慰了崔氏幾句便和她告別了,繼續上路往城裡去了。
崔氏這小小的插曲,讓劉嬸和禾花一路上又有了新的八卦可聊,妙兒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見她們聊來聊去無非就是先嫉妒崔氏生得貌美如花、嬌嬌弱弱,是個能輕易勾起男人憐惜之心的女人;嫉妒完後,劉嬸她們便開始同情崔氏,感嘆她雖然模樣生得好、但卻是個沒福氣的人,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還要受小叔子的輕薄。
當然,劉嬸等人說到這兒,自是義憤填膺的把小叔子這個、豬狗不如的下流胚子也給痛罵了一番,替廣大婦女同胞出了一口惡氣。
於是在劉嬸和禾花這兩個大嗓門的閒聊中,小毛驢邁著蹄子、“吧嗒、吧嗒”的走了一陣後,終於拉著妙兒一行人穿過了一個圓拱形的石砌城門,把妙兒她們帶到繁華的泉州城裡。
泉州城雖然地出閩南一帶、遠離繁華的國都東京,但它卻勝在頻臨港口、能夠接納海外各地的物事。因此這座閩地的小城四下都是一片繁華昌盛的景象,同國都東京相比雖然還是遜色了幾分,但因靠海廣納各地船舶的緣故,泉州城裡也有著許多東京沒有新奇玩意兒,倒也別具一格、讓許多人都喜歡來泉州城淘些新奇的物件兒。
妙兒早在小山村裡待著時,就常常聽大人們談論泉州城裡有多熱鬧、多好玩、多繁華,因此此次得以進城走上一遭,妙兒的一雙眼當下就有些忙不過來,那兒也要瞧瞧、這兒也要看看,生怕錯過了什麼新鮮有趣的物事。
而妙兒四下張望了一圈後,很快就被不遠處的熱鬧情形給吸引了注意力———只見不遠處,兩座相對的歡門之下,各有一對女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