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重生之嬰獄 作者:片片

就在這裡,C城殘聯大院。她在紀錄片裡採訪了殘聯主席,德高望重的陳老,描繪了老人用沒有胳膊的雙肩所承擔起來的世界,普通而又深遠。

那時,作為一個毫無名氣卻擁有事業心的初出茅廬記者,在一個週末裡她跟著砸鍋賣鐵才組了個稻草班子的導演推開殘聯的大門。辦公室門口,一個秀氣的女孩子坐在輪椅上,靜靜地微笑——

“你好,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紀禾。陳老吩咐我在這裡等你們。”

那時的吳靜看著眼前雙腿殘疾但笑容柔和的女孩子頗為驚愕。她並不是對殘疾人有偏見,可潛意識的感覺裡雙腿截肢的人大概總是終日呆在絕望灰暗的世界裡與淚水相伴。更何況……面前的人還是個年紀輕輕,面容姣好的女孩。應該很難接受一輩子與輪椅為伴的生活吧?而且隨之而失去的,不僅僅只有雙腿,還有其他一些……真是遺憾了。

出於禮貌與尊重,吳靜沒有去問過紀禾是先天殘疾還是後天事故。聽到導演說這裡的工作人員全是殘疾人後,吳靜便釋然了,將各種疑問拋到了腦後。畢竟對於當時早餐是買一塊錢的包子還是五毛錢的饅頭還要勒緊褲腰帶精打細算的她來說,自己的工作要比其他人的故事重要得多。

而轉眼,十年已過。如今,由於電視臺正在策劃的一個大型懷舊節目,吳靜決定再次訪問當年的主人公,陳老。但由於年過九十,陳老常年臥病在床,不可能到演出廳去,所以吳靜只能再次登門拜訪。

……

太陽漸漸劃過半空,落到了山巒西頭。

採訪進行得很順利。

將近黃昏,約定的節目內容已經完成。

吳靜一行人退出陳老位於殘聯後方的家,準備離開。

繞過一叢長勢正好的女貞樹,一隻脖子上帶著鈴鐺的花貓突然從樹叢裡竄出來,歪頭看面前的陌生人一眼,“喵”一聲,跳上旁邊的臺階,朝院中奔去。

等繞過牆角,視野才開闊到將院中一切納入眼中。

紀禾剛剛俯身將盛著貓糧的小碗放到地上,看著花貓愜意地眯著眼睛吃食,揉揉它的腦袋,淡淡地笑。

吳靜站在遠處,看著紀禾搭在腿上的櫻花毛毯到了正常人應該有的膝蓋處便像是小瀑布一樣筆直地空蕩蕩垂下來,搭在鋥亮的踏腳板上,她腦子裡突然想起陳老剛才的話。“你們走時若大門已經關了,去叫一聲紀丫頭,她有大門鑰匙。”

本市風俗,沒有結婚的女子,都叫丫頭。

吳靜模糊的記憶裡,十年前這個叫紀禾的“丫頭”還是一幅少女的模樣,偏棕色的頭髮挽起一部分束在腦後,她穿著並不符合年紀,倒像是五十多歲中年婦女才會喜歡的那種黑色呢子外套。衣服過大,她單薄的身子掩在衣服裡,更顯得整個人瘦瘦小小。黑色緞淺綠花邊的袖口,露出交握著的,白皙得看到淡淡青色血管的手。

只是早在那個時候,她整個人已經散發著少女不該有的淡薄與寧靜,彷彿老僧入定,看透世間一切。

十年的時間,吳靜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輩成長為業界首屈一指的人物。而紀禾,依舊是C市殘聯小小一個辦公室裡的工作人員。

她的日子一直沒有變,終生不會變。

可似乎又有什麼變了,紀禾坐在那裡給貓餵食,笑起來,眼角有無法抹去的紋路,深深淺淺。時光到底給她刻上了該有的印記。

剎那間吳靜意識到紀禾的背後,應該有著一個故事。

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一個一筆一劃如同掌心的手紋一樣深刻的故事。

感覺到有人走過來,紀禾順勢抬頭。吳靜站在她面前,慢慢蹲下身,與坐在輪椅上的她平視。

“我能採訪你嗎?”她問,目光坦誠而堅定。

紀禾平靜地看著她。

良久,點頭。

不需要問為什麼,不需要問採訪的內容,因為……

吳靜,代表著一個紀禾永遠只能想想,卻不能盼望的人生高度;代表著紀禾未知的,卻作為一個新時代女性應該擁有的世界;代表著……紀禾早就自覺放棄的某種生活色彩。

而紀禾,剎那之間有了一種講故事的衝動。

吳靜,可以擔當最好的聆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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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兩位同事先回去,吳靜跟著紀禾鎖好大門,去了殘聯對面的露天茶館。

黃昏,太陽的光線柔和,卻也稍顯刺眼。此時是歸家的時刻,客人只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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