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行……”方錚老老實實搖頭,這種行為實在比此地無銀三百兩還蠢。
“韓世伯,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辦您還是直說了吧,小侄膽兒小,受不得驚嚇,嚇出病來喜歡咬人……”
沉吟了半晌,韓竹捋著長鬚忽然道:“聽說賢侄已經婚配?”
“啊……對,小侄已成親……”方錚急忙點頭,心中暗忖,韓老頭問這個幹嘛?莫非他真要招自己做女婿?嘿!幸好我已成了親,他韓家乃百年世家,女兒肯定不會給我做小……
“聽說尊夫人乃當今皇妹,長平公主殿下?”韓竹目光閃爍,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對對對,很剽悍,拳打老公,腳踢老虎,我方家的下人近年來死亡率直線上升……”方錚睜著眼睛胡說八道,為防萬一,只好貶低一下長平的形象,希望能夠嚇住韓老頭,打消嫁女兒的主意。
誰知韓竹卻滿不在意的拍了拍手,笑道:“如此甚好,這樣吧,賢侄,明日你便將生辰八字送來,老夫找人給你們合一下,你隨便下個聘禮,然後就把真兒接走吧……”
“合……合八字?”方錚大驚,果然,果然沒猜錯,韓老頭竟真打算將女兒嫁給自己。
淡淡瞟了瞟滿臉驚容的方錚,韓竹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悠悠道:“賢侄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靠!太他媽峰迴路轉了!
方錚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澀澀道:“韓世伯,我若說出我的意思,您能保證……呃,不摔杯子嗎?”
韓竹一楞,奇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盞,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您能保證廊下的刀斧手不會衝進來把我砍成狗肉之醬?”
韓竹失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廊下哪來的刀斧手?你看戲文看多了吧?”
方錚這才放了心,接著把胸一挺,大聲道:“世伯若問我的意思,那我就直言了,這事兒沒門兒!”
方錚心中覺得有些奇怪,這韓老頭太誇張了吧?就進了一下他女兒的閨房,有必要非得把他女兒嫁給我嗎?甚至明知我有了老婆他都不介意,老頭莫非腦子不正常?
按說韓亦真如此絕色的大美人,而且聰慧睿智,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花瓶,以方錚的秉性,這門親事拒絕起來是萬分艱難的。每個男人都夢想著妻妾成群,現在人家老爹親手將他的絕色女兒送給自己,上哪兒找這麼YY的事去?但凡正常的男人,誰會拒絕?
可方錚偏偏拒絕了。他必須要拒絕。
有妻有妾的他,深深知道,家裡老婆多了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兒,更何況他的正室夫人心胸還不怎麼寬闊,羅月娘進方家門楣的事兒還一直橫在他心裡,不知該怎麼解決,現在若要再添一個女人進方家門,方錚覺得以長平的性子,很可能會半夜摸進韓亦真的房內,把她一刀殺了,或者摸上自己的床,把自己一刀閹了,兩種可能他都不願意。
方錚並不懼內,與長平成親以前,長平都是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臉色,一旦他的臉一黑,長平就打心眼裡犯怵,他之所以拒絕韓竹,主要是因為他覺得不能再對不起長平了。
這不是怕長平,是對她的敬,對她的愛。
長平與他從相識到相愛,其中經過多少波折坎坷,生離死別的滋味都嘗過,那麼艱難那麼絕望的時候,長平都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獨自咬牙撐起了整個家,如今她懷了方錚的孩子,正在家中日盼夜想,等著方錚回京,試問方錚怎能因為貪圖韓亦真的美色,答應了這門親事,而招惹長平的傷心?
方錚不再是那個當年縱橫京城,無拘無束,無法無天的楞頭青了,入官場兩年來,他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冷靜,也學會了拒絕誘惑。
捨去,比得到更為艱難,做到了,便更顯豁達。
韓竹顯然沒想到方錚拒絕得如此爽快,這令他非常不快。
他韓竹只此一女,從小全家人將她捧在手心裡長大,如今韓亦真十八歲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國色天香,更別說她天資聰穎,打理家族事務井井有條,前來韓家提親的世家門閥,達官貴人踏破了門檻,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為何方錚卻棄之如敝屣?
其實韓竹也並非真的樂意將女兒嫁給方錚。
韓家立足江南百餘年,正是老字號的世家招牌,財勢龐大,人脈複雜,以他韓家在江南的赫赫聲名,又怎會如此輕率,甚至如此不顧臉面的硬將韓家唯一的女兒往方錚懷裡塞?這世上喜歡作踐自己的人或許很多,但他韓竹絕不是其中之一。
身為世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