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就極小碰針線,因為要養活她和高子,而自姐姐擔起家中的重擔後,更是很少碰針線。
但那一日她卻找她說想給端木哥哥做靴子,只因端木哥哥一句她至今沒給做過一件貼身的東西。
可是那一天她看見姐姐吩咐金花銀花把端木哥哥所送的東西全封起來,姐姐拿著那雙納了一半的靴子眼角有晶瑩閃爍。
隨後她就再也沒見姐姐碰那雙靴子一下,因為從那天起姐姐就用各種忙亂的事讓自己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她那個時侯明明發現不對勁,卻只單純以為是不是端木哥哥惹姐姐生氣了。直至那一日敬陽王在雅齋宣佈端木哥哥竟然蒙太后賜婚,可賜婚的人卻不是姐姐。
那時她還在想,是不是姐姐提前知道這事,所以才那麼傷心那麼難過。不然的話姐姐那麼反常,端木哥哥怎麼可能不心疼?
原來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她的姐姐怎麼可以這樣子!這樣的不顧惜自己,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扛,只是不想讓端木陽跟她受一樣的苦吧。
“沒事了!”
江雲漪微微一笑,將眼眶通紅的江小小抱在懷裡。她會沒事的,她已經沒事了,她要往前看,她不會再讓她的家人為她擔心。
這兩個孩子啊,即使知道她心裡有事,卻依舊用著自己的方法來寬慰她,現在知道了這事也依舊在為她心疼。
她在想她是不是把端木陽看得太重了,所以忽略她的家人,也忽略了她自己?
“雲漪?”
江大林和姚芳華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們還能說什麼呢,雲漪若是公主,那他們只怕再也沒有資格與共處了吧。
可江雲漪畢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若是他們不明白此刻江雲漪心中的感受卻也是不可能。
不過事實如此,他們就只能接受,江雲漪自己也只能接受。她若沒有看清,又豈會回來呢。
事已至此,江大林等人不敢再問,待飯點到時,看著江雲漪照吃照喝,待吃過之後也照樣休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也只能暫先放下一顆心先回去休息。
第二日天光微亮,一家人一起吃了飯,宮中就有聖旨傳來。來傳旨的人是江雲漪的故人寧沉玉。
一年不見寧沉玉越發丰神俊郎,穩重端凝,看向她的眸光裡沉沉若水,薄唇被他抿成了一條線,
“下官奉命請姑娘入宮一趟,馬車已經備好。姑娘,請!”
雖然聖旨裡已經明確寫明要讓江雲漪進宮為太后診病,但寧沉玉在唸完聖旨後,還是對著江雲漪複述的一遍。
一年不見,她瘦了,眉宇間也少有的染上了愁緒,她是否為什麼事煩心?寧沉玉垂下的眸子中掩住了對這個女子不變的關注。
是因為憐妃跟皇上提起的事麼?微微地擰緊了眉,寧沉玉喟然而嘆。自江雲漪離開後,他以為他會死心,但心中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有那樣的執念,雖然當時被打擊得心頭驟痛,可痛過之後,他不僅沒死心,反而更加關注他生平念至心靈的女子。
江雲漪只是點了點頭,接過聖旨後不過是口頭上謝過寧沉玉。這個清風郎月般的少年早已成人,他如今是天子近臣,一個比雲子澈,比端木陽更受永帝敬重的人。
她知道這個人念她之恩,在她生辰也遠從京都給她送了禮。她知道這個時侯她不應該再給他臉色,但只要一想到寧沉玉對她的心思,她就不願再與他牽扯太多。
她想若寧沉玉真的感念她的恩情,即使她不說,在她危難之際,他也必會出手相助。
倘若他只是口頭上感謝她,那就算她現在對他好言相待,到時他也有可能插她一刀。
一路之上,皇家護衛開道,寧沉玉騎馬當先而行,江雲漪坐在轎鸞之中面色沉凝。
寧沉玉有給她暗示,她這一次之所以會進宮全是因為憐妃娘娘。想到憐妃,江雲漪不由想起了那個溫柔細心的少女。
那個叫沈素素的安雲才女,她曾經跟她說過她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婦人,對深興宮闈並不感興趣。
那她又是如何被永帝看上,又是如何成為現今宮中陽炙手可熱的皇帝寵妃?以江雲漪對沈素素的瞭解,她即不在秀女名單之中,想必有一番奇遇才會被突然選進宮中吧。
沈老夫人雖然跟她說是沈素素驟然得寵,她才讓她起了重查當年之事的心思。可這話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江雲漪已經無從去查究。
現在她突然被召,想必沈老夫人早就把她的事告訴了憐妃,要不然她沒有進宮,永帝又是如何知道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