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若釗面前,“求舅舅饒了吳嬤嬤罷,她,她也全是為了我。有什麼責罰我願領著,只求舅舅看在她一把年紀的份上,饒了她罷。”吳嬤嬤無兒無女,發賣了真是死都沒人送葬的。
李氏瞪了一眼翡翠:“看著姑娘病還未好,地上那般涼,也不知道扶起來嗎?”吳若釗不能去跟一個姑娘家計較,只好她出面了。碧雲聰明,立刻上去跟翡翠一起將喬連波扶了起來往後頭送。
吳若釗淡淡道:“章哥兒也大了,不好再住在園子裡了,這就在外頭收拾間屋子讓他搬出去住罷。雖說親姐弟,如今按禮也要避避嫌了。”
顏氏這下臉色徹底難看了,厲聲道:“我還沒死呢,誰敢攆我的親外孫?”
李氏忙道:“只是讓章哥兒住到外頭去。如今年紀都十幾歲了,親姐弟住在一起也不合宜了。”
鄭氏看得心裡舒暢之極,介面道:“大嫂說得是。這哥兒們進進出出的,說出去也不好聽,若是再丟點什麼東西,真是說不清楚。”她覺得痛快極了。自己丈夫是庶出,有好些事都不好做,可是大伯子是嫡長子,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如今拿出一家之主的款兒來雷厲風行,竟然真是威風。
喬連波在後頭哭得暈了過去,顏氏又要忙著外孫女兒,又憂心著外孫,正要破著臉面不許喬連章搬出去,便聽外頭小廝丫鬟們跑來報喜:“老太太,老爺,二老爺,太太二太太,大喜!”
這小廝一進來,見滿屋子哭的叫的,不由得嚇呆了。他原是想回來討個彩頭的,卻不想撞上了這些事。吳若釗正在氣頭上,怒道:“誰準你闖到二門裡來的?”嚇得那小廝撲通一聲跪下了。吳若釗正想叫拖下去打,猛然想起一事,“方才說什麼?什麼大喜?”
小廝這會兒賞錢什麼的全不想了,戰戰兢兢道:“老爺,大喜,兩位少爺都中了!”
這句話算是把他從挨板子的危險中救了出來,吳若釗雖對兒子侄兒有幾分把握,終究還是懸著心的,此時總算聽見今天唯一一個好訊息,不由得臉色也和緩了些:“中了第幾名?”
小廝這才鬆了口氣,知道屁股保住了,不由得就眉飛色舞起來:“回老爺,二少爺中了二甲第一名!大少爺中了二甲第三十三名。”
二甲第一,那就是傳臚!李氏不由得喜上眉梢。原想著在中在二甲上就行,如今竟是傳臚,實在有些喜出望外了。鄭氏那邊,雖然吳知霆名次沒有兄弟好,但只要中在二甲上就已經足夠,自然也歡喜得不行:“賞,快賞!”
小廝見主子們都歡喜起來,便自動又報告道:“三姑太太家的嚴表少爺中了武進士三甲第一名。”
三甲……那就是同進士了。雖然武舉不比文舉那麼介意“同進士,如夫人”的說法,但你既能中在三甲第一上,為什麼不再進一步中個二甲呢?
不過這都是嚴家的事了。吳若釗關心另一件事:“蘇家公子如何?”
“蘇家公子是御筆親點的狀元!”小廝也隱約聽到一點蘇公子與自家府上表小姐的事,特意仔細看過榜的,十分的與有榮焉,“眼下想必已經在跨馬披紅遊街了呢!”
與他正相反,吳若釗的臉色卻不太好看,略一沉吟便向李氏道:“備一份厚禮,我明日便去道賀。”雖然從前都說蘇銳有狀元之才,但到底是還沒中,倚著自己這個做侍郎的舅舅,又有個愛才的名頭,將綺年許了也合適。如今卻實實地是中了狀元,一十八歲的年輕狀元,那就搶手得多了,偏偏在這時候,綺年出了這樣的事……
英國公府,二十竹板剛剛打完,跪在外頭院子裡的蘇氏尖利的哭聲扎得人耳朵疼。阮海嶠臉都是鐵青的:“叫人把蘇氏拖下去!不許她出自己院子!”回頭瞪著阮麒,“孽障!你可知罪了?”
趴在長凳上的阮麒勉強喘過氣來,在小廝的攙扶下跪在地上:“兒子知罪,只求父親允我娶了她。”
“胡說!”英國公更要氣炸了肺,“你與縣主的親事已然定了,豈有更改之理!來人,給我將大少爺關起來,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許探望,更不許放他出來!”
阮夫人在一邊看著,心裡痛快極了。這就是阮海嶠的好兒子,蘇氏生的好孽種!天幸自己的女兒已經與孟家下定了,只要帶一份厚厚的嫁妝走,英國公府鬧翻天也與她無關了。
阮海嶠看兒子這德性也有些無奈,看了一眼阮夫人:“夫人,可否讓麒兒納她做妾?”
阮夫人一聲冷哼:“老爺可真會說笑話。我那大哥,自己的庶女,永順伯看中了,許了伯夫人一死就扶正的,都不許嫁,更何況這是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