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釣上兩尾魚來了,雖不十分大,卻是極活泛的。趙燕妤便笑道:“依我說,今日午飯也在這裡吃了為好,叫廚房把各人的飯菜裝了食盒送上來,就放在自己身邊,又方便又熱鬧,可好不好?”
秦家姐妹自然答應,秦巖便起身道:“你們坐著,我去叫人送來。”
綺年只管坐著看水,不一會兒便見幾個小丫鬟提著食盒上來,綺年一眼看見最後一個正是昨日送飯的那小丫鬟。旁人都是提著食盒便罷,唯她一手提著,一手還要託著食盒的底子,心裡頓時明白,便起身笑道:“你們坐著,我去接接。”轉身出了亭子,隨手就要接最頭裡送上來的食盒。
趙燕妤連忙跟了出來,拉著綺年笑道:“嫂嫂怎還親自動手呢,快叫她們來。”半拉半搶地把綺年接到手裡的食盒又奪過去塞給了小丫鬟。這會兒綺年已經沒什麼不能確定的了,眼角餘光掃見秦巖在假山下頭瞧著這裡,便讓開路教小丫鬟們過去,自己方轉身隨著走,笑道:“這是外祖父家裡,我怎麼好——”突然間腳下一踉蹌,哎喲一聲,已經撲到走在最後的小丫鬟身上。小丫鬟不防,被她這麼一撞,登時把手中食盒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卻砸在趙燕妤腳下。
只聽咣噹一聲大響,那食盒連底子都摔了下來,從裡頭竟摔出五六隻蠍子來,其中一隻好巧不巧掉到了趙燕妤裙子上,只嚇得趙燕妤尖叫一聲,一邊抖著裙子一邊往後只管退,不防著身後是橋欄,退到無可再退的地方,腰裡被欄杆一擋,止不住往後一仰。秦巖大叫一聲“表妹”,聲音未落,趙燕妤已經翻過欄杆掉進了水裡。
☆、106 搬起石頭自砸腳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進郡王府;二門上已經有幾乘轎子在等著。秦王妃摟著趙燕妤下了車;往轎子裡一坐;顧不得理後頭的綺年;連聲道:“快去落英山房!”轎娘們抬起轎子趕緊走了。
如鴛低聲說了一句:“自作自受。”扶著綺年下了馬車,也高聲道;“快把轎子抬過來,世子妃身上不舒服,見不得風。”
綺年一路裝著受驚過度的模樣,呆呆的被轎娘抬回了節氣居,直到進了自己的屋子才鬆了口氣,用力抻了抻筋骨:“可累死人了。”這裝病也是門功夫啊。
珊瑚等人不知就裡,只聽說縣主在大長公主府上失足落湖,連帶著自家世子妃也受驚病了;個個都急著在院子門口迎著,見綺年眼神木然,還當真的嚇壞了,個個臉色發白,此時見綺年這樣,一時還反應不來,急道:“世子妃究竟怎麼了?”
綺年嗤一聲笑了:“如鴛外頭看看去,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靠近,只說我聽不得半點動靜。”看如鴛出去了才笑道,“把你們嚇著了?我無事,是縣主病得厲害。”深秋時分,那水自然是冰涼的,幸而為著清理河道已經把水位降到只有半人深,趙燕妤才不曾嗆水。但冰冷的水這麼一激,又受了驚嚇,撈上岸來就發起燒來。
綺年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微微冷笑。第一個跳下水救人的就是秦巖,幸而水淺,秦巖是把人拉著一步步走上來的,若是抱上來的,這熱鬧就更大了。以至於秦王妃甚至不敢讓女兒在東陽侯府養病,燒剛退下去就忙忙地帶了回家來。
珊瑚等人這才鬆了口氣,如鸝拍著胸口道:“世子妃可嚇死奴婢們了,剛才奴婢們一接著信就嚇呆了,趕緊叫外院的立冬去給世子爺送信了。”
一說到趙燕恆,綺年也有點發愁,這戲接下去怎麼演呢?幸而秦楓的嫁期沒幾天了,可是想想趙燕恆去了渝州一去也得一兩個月,還真有些捨不得。
“不該去驚動世子爺的,世子爺還要在衙門裡當差呢。罷了,信都已經送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如鸝留下伺候就行了。”其實是想問問,離開郡王府這兩天天究竟怎麼樣。
如鸝馬上爆豆兒一般說起來。本想著綺年怎麼也要去秦家住個十天八天,必然有牛鬼蛇神要跳出來的,結果總共就這麼兩天就回來了,家裡倒是一派風平浪靜:“怡雲姨娘不必說了,連門都不出。香藥還病著呢,採芝姑娘倒是每日去瞧瞧她,再就是做針線,並不曾出夏軒的。世子爺這些日子都住在三春山房,貼身是立秋立冬伺候著,白露倒是每晚送飯過去,不過奴婢瞧著,時候也不長就回來了。”
“居然這麼平靜……”綺年摸了摸下巴,若是白露能想明白那就最好了,畢竟是跟了趙燕恆這麼多年的心腹,若是可以,綺年並不想跟她們翻臉。
“世子妃,雲姨娘和採芝姑娘來請安了。”菱花在外頭回報,“她們聽說世子妃身子不適,所以過來看望。”
既然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