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守國喪一年,這幾日才放下心來。
喬連波聽見這話,羞得臉上通紅,脫開了顏氏的手,過來迎接綺年:“表姐近來可好?前些日子大家都擔心得緊。”
綺年笑笑:“勞表妹擔憂,如今都無事了。”聽見阮夫人在那裡回答英國公之意是將阮麟的親事定在五月,便含笑道,“要恭喜表妹了。”
喬連波臉上一直紅到耳根,低頭道:“表姐休取笑我。”
綺年正要再敷衍幾句,鄭氏已經走了過來,將她帶到一邊,低聲也先問了幾句前些日子的事,才笑道:“二舅母有句話問你。你是去過張少將軍府上的,聽說張少將軍有兩個妹子?”
綺年一聽就明白了,笑答道:“確是有兩個妹妹,一個是親妹,一個是堂妹。”
鄭氏低聲笑道:“二舅母也不跟你藏著掖著,我倒想替你表哥去向張少將軍的親妹提親,可又聽說有一個脾性不大好?”
綺年略一猶豫,道:“舅母可見過張家姑娘?”
鄭氏嘆道:“這還不曾,是以才要問問你呢。”
“倒是見過幾回,瞧著是個安分文靜的,只不曾深交。”綺年稍稍有幾分感嘆。鄭氏提張沁,並不是因知道張沁好,大約也還是為了張家的身份,就如從前將吳知雪許給秦巖一般。張沁看起來確實是個好的,只是性子或者略綿軟了些,未必撐得起長媳的架子來。好在吳知霆下頭只有一個庶弟知霖,年紀上還差了十幾歲,並不能影響到什麼。
“舅母想著,能否想個辦法見一見?”到底是經過了秦巖退親的事,鄭氏不敢掉以輕心。
“這我倒可去與玉如商量一下,只是後頭怎樣,我卻不敢打包票的。”
“這個自然。”鄭氏拉了綺年的手嘆道,“你素來是個友愛的,舅母也就不怕與你說實話。知霆的親事必要快些定下來,方不礙著下頭知霄成親。再後頭還有雪兒呢……”
“舅母也不必太擔憂了,雪妹妹年紀也還不大,這次必得瞧準了才好。”綺年想了想,說了句老實話,“依我說,這時候退了親也好,若是成了親再知道這事,豈不耽擱表妹一輩子?”
鄭氏聽了,不由得拉了綺年的手道:“我的兒,難怪大嫂那樣的疼你,你果然是真心體貼人的。就只是這一退親,雪兒的名聲到底不好聽。”
“此事錯都在秦家,明理的自然明白,若不明白的都是那等糊塗人,倒是不相與的好。”綺年安慰了她幾句,又答應了儘快給鄭氏答覆,便退了開來,去旁邊小花廳裡去找了周立年說話。
顏氏這大壽,周立年其實頗有幾分尷尬。他雖名義上是顏氏的外孫,其實不但與顏氏毫無關係,甚至跟吳若釗都沒半點兒血緣,又是吳知雯的未來夫婿,明年三月就成親是定了的,因此他是出現也不好,不出現更不好,只得離了正廳,到外頭小花廳裡坐著。
綺年悄悄走近,便見周立年立在視窗,口中猶自喃喃背誦著什麼,不由輕嘆道:“哥哥也要當心身子,萬不可因讀書把身子弄壞了。”
周立年回過頭來,笑道:“那邊我也說不上話,若回去又失禮了,不如在這裡背幾句書,並沒有什麼的。倒是妹妹,看著彷彿瘦了些。”
綺年摸摸臉笑道:“吃得好睡得好,哪裡就瘦了呢。倒是哥哥當真瘦了。”不但瘦了,神色間也有幾分煩躁的樣子,不像是從前那麼穩得住。
周立年聞言微微皺起了眉,終於道:“舅舅叫我明年春闈不要下場。”
“為何?”
“舅舅說我文章還不夠通透,若下了場不中還罷了,若中在三甲倒不好。”
綺年想了想道:“舅舅的眼光自是好的,哥哥怎麼想?”顯而易見,若是周立年也這麼想,就不必煩躁了,必然是想下場的。
果然周立年低了頭,喃喃道:“我明年便十九了,若下一場又要等三年。”
綺年微微皺眉:“便是下一場哥哥也才二十二,並不算年長。”
周立年苦笑一下:“我也是想早些告慰地下的爹孃。”
綺年默然。成都那邊的事她也知道些,七房李氏的身子今年春天得了一場咳疾,如今越發的不好了。周立年著急,並不是急著給二房光宗耀祖,而是想著早點讓李氏得到慰藉。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綺年並不好說什麼。
“那若是中在三甲呢?”三甲同進士,對文人來說實在不大好聽。
周立年低了低頭,半晌才道:“這些日子我也覺得了,舅舅說我讀的書少,因此總差著些。可是我想若搏一搏,萬一中了房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