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郡王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綺年順口道:“不是聽說肖側妃前些日子相中了一家?”
秦王妃心裡窩火,聽了綺年的話倒陡然地幸災樂禍起來,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我沒記錯,肖氏說的似乎也正是張家。這倒好,若真許了張家,怕真是說不清楚了。”
昀郡王皺了皺眉,淡淡道:“不過是肖氏提了提,且不做數。你們做兄嫂的,也在外頭相看著些。”拂袖起身,“都散了罷。”走到門口又想起來,“周氏,如今王妃要守孝,身子也不好,說不得你要多擔當些了。不光是外頭的人情來往,就是府裡這些事你也要擔當起來才是。”
秦王妃心裡一涼,知道到底是那釵子的事讓昀郡王疑心了,臉上卻不露,反而笑道:“正是呢。說起來有了世子妃,我也該卸下這管家的擔子享享清福了。”一邊說,一邊想到趙燕好跟張家的親事大約也會打了水漂,這才舒服了一點兒,笑吟吟道,“如今也就是好兒和平兒的親事尚未有著落,只等這兩件大事都辦了,我才真的再無心事,只等著抱孫子了。”
這句話是既刺了肖側妃又刺了綺年,昀郡王皺了皺眉,抬腳走了。綺年和趙燕恆也告退出來,一到丹園外頭,就有荷園的小丫鬟等在那裡請人了。趙燕恆自然不好去庶母的園子,綺年獨自去了,進屋就見趙燕好哭得眼睛都腫了,不由得嘆了口氣過去摟著她拍了拍道:“妹妹別哭,總算這事還栽不到妹妹頭上來。”
趙燕好哽咽道:“幸好嫂嫂提前叮囑了我,若是沒有林家妹妹,這會子恐怕說都說不清楚。”想起倘若自己跟張淳沒有換插釵子又會如何,不由得一陣後怕,“只是倒連累了張姑娘。”
綺年想起張家,也不由得頭疼,嘆道:“我已叫人去張家看了……”
肖側妃安慰了女兒幾句,拉著綺年走到外屋,低聲道:“這樣一鬧,跟張家的事可如何是好?聽著王爺的意思,是不肯了。”
“父王也並未現在就為二妹妹定下親事來,等這事過去,還可緩緩圖之,側妃彆著急。”綺年將她也安慰了一番,心裡惦記著冷玉如,忙忙地回了節氣居。
果然派去打聽訊息的人已經在等著了,見綺年回來連忙稟報:“張家鬧得家反宅亂的,張家淳姑娘要上吊自盡,幸而被救下來了。如今鬧成這樣,張二太太非要鄭家給個說法不可。”
綺年最關心冷玉如:“張少夫人呢?”
“聽說張少將軍把自己院子關得牢牢的,不準人吵到少夫人。”如菱也是一早就過去探望冷玉如的,“奴婢雖沒進去,卻見著了少夫人身邊的聽香,說是大夫用了藥,讓少夫人臥床靜養,這時候已經安穩些了。聽香姐姐也說了,少夫人叫奴婢給世子妃傳話,說她沒事的,讓世子妃不要擔心。”
綺年怎麼能不擔心呢。但是這時候張家鬧成這樣,她也不能上門去,只有暗暗祈禱冷玉如的胎千萬別有事。
不知是不是老天聽見了綺年的祈禱,或者是老天憐憫冷玉如吃了太多的苦頭,四天之後,恆山伯府定下了世子鄭琨與張家姑娘的親事,先撿好日子下定,只等鄭琨守罷了妻孝就嫁過去。這件事既塵埃落定,冷玉如的心也能放下來好生養胎了。
如菱回來回報的時候,綺年正跟分香說話。分香是吳知雯打發過來的,也是向綺年報個信:“老爺給大爺謀的那個缺已經出來了,本還想等著兩位舅爺成了親再走,如今已經定下來,過了端午,初六就動身。”
綺年屈指一算:“那不是隻有五天了?哥哥嫂子的東西可都備好了?”
分香抿嘴笑道:“都備好了。奶奶說,姑奶奶送來的那些成藥都是極有用的,一時之間想找都找不了那麼齊全,叫奴婢來給姑奶奶道謝呢。”說完了自己捂著嘴笑,“從前叫慣了表姑娘,如今叫姑奶奶,奴婢都覺得沒叫慣呢。”
綺年笑道:“你這丫頭,還是這麼嘴快。”分香從前就不如聽琴穩重,現在雖然長了幾歲,性子倒還是那樣,“哥哥嫂子身邊,現在就是你和聽琴在伺候了?”
分香點頭道:“那邊縣衙小,大爺說也帶不得許多人,如鶯姑娘是已經回成都老宅子去伺候七太太了。”拿出一個荷包,“這是如鶯姑娘走的時候託奴婢轉交姑奶奶的。”
綺年看看那荷包繡得十分精緻,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叫如鴛收了,又拿了兩錠十兩的元寶來賞了分香:“哥哥嫂子去得遠,只有你和聽琴跟著,這兩錠銀子你們二人每人一錠,今後哥哥嫂子我就只託給你們了。初六的時候,我去給哥哥嫂子送行。”
分香忙跪下接了道:“這都是奴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