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感到十分驚訝。
真好聽的聲音,溫柔得像水一樣。清雅循聲扭過頭去,眼前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看上去有些瘦弱,唇紅齒白,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你是?”
“我是佟佳·補熙。”少年開口說道。看著眼前尚未張開的小臉,倒吸了一口涼氣,撫著小辮兒的手輕輕一抖,鬆了下來,“你長得很像額娘……”
原來是哥哥,倒是一點也不像佟家的大老粗兒,應該是像了章佳氏多謝。“我叫清雅,第一次來聚福堂。不知道應該坐到哪裡好,哥哥可以帶清雅進去麼?”這是哥哥,搞好關係總是沒有錯的,清雅甜甜地笑道。說罷牽住了少年的手,硬硬的,手掌裡有一層厚厚的繭子,看來這個哥哥沒有看上去那麼弱啊。
少年突然臉色大變,迅速的抽出手來,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進去了便有人指路了,別讓人等,小孩子就是麻煩。”說罷,便急衝衝的往聚福堂走去。
清雅更呆了些,自己這是被討厭了麼?不明白。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果然剛進門,就有個嬤嬤將她引到了一個空位坐下。一看,一半是認識的小薛佳氏、薛姨娘、郎氏姨娘、還有二姐姐元雅。至於其他那些,想必是那些庶出的叔叔家的女眷,一一行過禮,清雅便落了座。
男人們是在另一個桌上的,就連介福那個還算不得男人的小屁孩兒也能坐到主桌上。
桌子上的女人們竊竊地說著八卦兒,不時的暗諷對方几句。清雅也插不上口,只是埋頭苦吃。醬爆鴨絲、水晶肘子、豌豆黃……無論哪樣,都是她以前很難吃到的。清雅突然覺得自己能夠體會到榮嬤嬤的心情了。
在新年的晚宴上,清雅也第一次見到了父親鄂倫岱。
他穿著一身寶藍色的福紋袍子,身形有些過分壯實了,即便是藍色,也讓他穿出了一股草莽之氣。清雅上前去見他的時候,正值父親給所有的孩子分發新年禮物,並說上幾句明年繼續努力之類云云的話語。可是輪到清雅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定定的看著清雅,眼神裡有一種莫名的複雜。半響他遞給清雅一個小福袋,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輪到介福的時候,清雅發現他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些,好似有些激動,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也給了介福一個福袋,便讓眾人散了。
清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無論是哥哥,還是父親,都好似知道些什麼秘密,卻無法吐露出來。
開啟福袋一看,不過是些做成吉祥圖案的金銀裸子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
吃過餃子之後,清雅便和介福一起,隨著佟國綱回了榮光堂。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佟國綱說道:“介福隨嬤嬤去歇著,清雅跟我來內堂一下。”聲音裡有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清雅一凜,緊隨著佟國綱進了內堂。地龍燒的暖烘烘,丫頭們幫主子卸下了身上的大麾,備了茶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佟國綱捋了捋鬍子,問道:“父兄待你若何?”
清雅見他不似開玩笑,正色道:“怕是因母親之事,對清雅姐弟心有隔閡。整個佟府,怕是隻有瑪法,是真心疼愛清雅與阿福了。”
佟國綱搖了搖頭,“若不是你二人是可造之材,我也不會多花一分氣力在你們身上。這個世上哪裡會有什麼無緣無故的疼愛,尤其是在我們這樣的世家裡。你很聰明,但是終歸是稚嫩了些,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清雅垂著頭,剛要開口,便被佟國綱打斷了,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喜爭鬥,若不是介福,怕是想要一輩子窩在那翠玉閣裡。現如今你已經上了我佟家族譜,想要縮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你可知你們現在最大的難題是什麼?”
“克母流言。”
“不錯。”佟國綱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他停了停,卻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半響才開口:“皇上有意親征葛爾丹,怕是節後大軍就要啟程了,我佟家好男兒都是要上戰場的。”
清雅大驚,瑪法一走,他們姐弟倆又要重回原來孤苦無依的境地了。而且,戰爭,保不齊就是要有傷亡的。她突然開始痛恨自己,當初怎麼不仔細的研讀清史,那樣就能夠知道瑪法在這場戰爭中的處境了。
“你且好自為之吧。我會將路威留下來教介福習武,你那大丫頭的三腳貓功夫還是不要出來害人子孫了。至於丫頭什麼的,不要給介福身邊安排多了,他是個好的。”
“是,孫女知道了。”清雅有些茫然,突然得知佟國綱就要走了,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原本想著依靠瑪法的力量來查清楚章佳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