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片真心終究成為別人的把柄,成為別人為他挖下的陷阱的一道誘餌,只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那個人是她?他寧可讓天下的人唾棄他,也不願她與別的男人一起聯手設計他。
“秦汐然?”他叫道,用疑問詞,肯定的語氣。喜悅終究壓倒了憤怒的感覺,沒有什麼比她還活著更重要了。她的死亡與自己被設計,他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曾經他以為一切都無可挽回了,可是上天畢竟待他不薄,又將汐然還給他了,汐然一向都是這麼聰明過人,怎麼可能會用死這種笨方法來解決問題,他始終太低估了自己所愛女子的智商。
“是。”柳情,不,沈然淡淡地回答,聲音飄渺無瀾,她也不想這樣設計他的,是他逼她得她不得這麼做,為了她所珍視的人。
無論兩百年前,慕容家族與宇文家族有怎樣的是非糾葛,慕容家統治龍陵已經近兩百年,他們已經是正統之君,龍陵在慕容家的統治下,國泰民安,四海昇平,何必再次干戈,何況慕容睿為人陰狠,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別人的性命根本連螻蟻都不如,她不認為由他當皇帝會是百姓之福。
“慕容睿,放開她!”慕容羿宸沉聲道,目光如炬,眼神卻溫柔地落在沈然身上。他本該與上官煜霆所帶的兵馬會合再來,但他不放心沈然一個人,所以先行一步趕了過來,沒想到一來便看到慕容睿拿劍要殺然兒的情景,幾欲嚇得他魂飛魄散,慶幸著自己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
慕容睿完全視他於無物,一雙眼睛膠在了沈然身上:“什麼時候調換身份的?”他的聲音不燥不怒,帶著一種深深的悲哀。他是那麼驕傲而狠佞的一個人,卻為了一個從來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甘願在她面前放下一切的驕傲,甚至連對她生氣都捨不得,明明她毀了他那麼多次計劃,可他就是恨不起來。
“第一次臨朝。”沈然也很誠實。她用了假死藥,成功地造成假死的現象,派人將真正的柳情殺了,以便移花接木。柳情擁有著跟她一樣的一張臉,只要她不說話,靜靜地躺在那裡,慕容睿是絕認不出來。
慕容睿點點頭,難怪他會覺得柳情越來越像汐然,還道她的演技大有進展,原來……原來根本就是本人。他早該看得出來的,柳情不可能一夜之間進步這麼大,汐然是獨一無二的,凝聚天地靈氣於一身的女子,一千個柳情也抵不上她一個。那麼,就是說躺著在冰棺之中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柳情,哈哈,自己培養出來的工具會被別人反利用,真是作繭自縛啊,他每天跑到山上去跟‘秦汐然’說話,在他們看來,很可笑吧。
想到這裡,慕容睿目光一沉,又恢復那邪魅叢生的妖孽模樣,扔掉手中的劍,手隨性地搭在沈然的肩上,邪笑道:“不愧是我喜歡的女子,果然聰慧過人。”
慕容睿這才剛一把手搭在沈然肩上,慕容羿宸冰冷如刀的利眸狠狠地掃射了過來,恨不得將他的手射出個窟窿來。
慕容睿低低一笑:“這樣就生氣,吃醋了?慕容羿宸,這次,我絕不會再放手了,無論是江山,還是美人!”
“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就憑這區區幾千人馬……”慕容羿宸冷嗤。
“慕容羿宸,你以為經過五年前的失敗,我還會掉以輕心,重蹈覆轍嗎?你是在等上官煜霆帶兵前來救援吧,可惜你註定是等不到他的。”慕容睿眼中精光閃爍,帶著些得意之色。既然知道是汐然與慕容羿宸的計謀,他自然也猜得出上官煜霆與眾皇親入獄,只是想做給他看的戲,而宮廷乃至京城的兵權也根本沒有更迭,他命令‘柳情’在朝中安插的人必定也被架空,反倒是暴露了身份。
他們為的就是這樣吧?把全部宇文家庭的人引出來,引蛇出洞,再一網成擒。當真是好毒的計謀,竟想將他們潛藏多年的勢力連根拔起!幸得他謹慎留了一手,否則當真要一敗塗地。
這樣的行事作風像極了一個人,快刀斷亂麻,不心慈手軟,不拖泥帶水。他傷痛的雙眸看著她,難道不愛就可以如此殘忍嗎?竟不惜將他全族斬盡殺絕,只為了她的所愛。慕容羿宸,你何其有幸,而他,何其不幸!他常在想,如果當初他早點認識汐然,如果當初他沒有親手製造出那一夜迷情,是不是汐然就不會愛上慕容羿宸?
沈然別過臉,不想看他悲傷的眼神。她想,他一定在心中說她無情吧,是的,她是無情,為了保護她的家,保護她的皇朝,她只能這麼做。她總不能為了慕容睿喜歡她就放任著他顛覆龍陵吧。歷朝歷代以來,改朝換代都免不了鮮血與白骨!慕容皇室有她更在乎的人,她的母親,她的妹妹,軒叔叔,丈夫,好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