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聯絡?
“無痕和雪海都是師從柳衍吧!”話是詢問卻肯定無比。
“是。”雪海、青梵一同回道,神色也端正了許多。尊師重教無論如何都不曾改變。
“柳衍身為道門掌教至尊,一身才華皆是珠珍玉潤,你二人有幸拜在他的門下,可得多用些心才是。”風未嵐的語氣溫和,俱是對小輩的滿滿的關切與希望。鷹翔長空,尚需乘風振翼。何況是他們?
“夜已深了,明日再過來陪我敘話吧!”風未嵐看了一眼桌上因風輕拂而燈火搖曳的燭臺,溫聲道。
······
風未嵐立在窗邊,暗夜把江水暈成墨染靜靜地流淌,若人的心事也如這江水一樣可以緩緩地流走又如何會有如此多的悲苦?只可惜心事從來只刻在心上,欲說與誰知?
“殿下,夜深了,該休息了。”那護衛鋪好床被,走到風未嵐的身後緩緩立定。
“莫昭,說了多少遍了,要喚我先生!”風未嵐的語氣聽不出深淺但莫昭卻是渾身一震,僵硬的低下頭。
風未嵐揮揮手示意莫昭退下。
雪海和無痕都是好孩子,絕不會辜負了他們身上所留的血脈。
總有一天這個世間會為他們而震動。
就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揮揮手便是世間風起雲動,笑笑便是日月星辰都要失色的風華。
作者有話要說:
☆、 寒燭影惶惶
燈火曈曈,光影轉動。
雪海坐在桌前,單手托腮看著燈火的跳躍,明明那麼凌亂卻又那般惑人心絃。
一隻小小的飛蛾,圍著燈火不停地打轉、不間斷的試探,似乎也知道那火焰會灼傷自己的的身體一樣,盤旋無盡,終於振翼直撲那簇火光,連同小小的身子都撞入那燭火中,於是在那如豆燈火中直至飛灰煙滅。
是不是所有的飛蛾都是如此的傻,明明知道燈火不會接受它的示好也要葬身其中,明明知道什麼痕跡也不會留下也要不顧一切的奔向那鮮豔明亮的燈火?
舅舅!
不知道為什麼當那個男人說他是她舅舅的時候,她就那麼輕易地相信了他。
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
但她冥冥中就有一種感覺,他不會傷害她,永遠也不會。
那種感覺那麼強烈,強烈到讓她忽視不了。
而現在看到飛蛾不顧一切的撲向燈火,她就覺得那個或許她該稱之為舅舅的男人很像那隻飛蛾。
明明知道會被灼傷,明明知道會被傷害依然要靠近,也許那是它的使命,也許那時它的嚮往。
因此沒有人可以阻止,只能看著,只能心疼著。
然後它在其中痛並幸福的煎熬。
他無需解脫,因為一切都是他甘之如飴的。
那個男人一身白衣,墨髮流漆,就驚鴻了世人的眼。但是雪海卻覺得那是一種無聲的祭奠,他並不需要別人知曉。所以迷了世人的眼。
那一身白衣上又濃重的傷痛,那時從靈魂裡溢位的悲哀,無法訴說,無以言表。所以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任其將心中所有的縫隙都填滿。哪怕再也承受不了,也不肯放下。
那種執著,驕傲著殘忍。
遠遠地看著覺得那個男人清絕孤傲,臨近了覺得他離你萬般遙遠,就好像你與他早已間隔了一個世界那麼遠。
其實她是知道自己有那麼一個舅舅的,父親唯一承認的母親的哥哥。所以是她的舅舅。
很久以前,父親會將她抱在懷中講古的時候,偶爾會說一說。
母親其實出身很好,但母親的身世父親卻是沒有提過的好像很忌諱的樣子。母親有好些兄弟姐妹,但是得到母親的承認的沒幾個。嫁與父親以後得到父親承認的卻只有一個,所以這一個是她的的舅舅。
那個時候,聽父親說起的時候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以當得起謫仙般的父親的一聲大舅子,但是真正的見到的時候覺得不虧。
父親說過“命運的轉輪永遠不停地向前,每一個人出生的時候命運線就歸於轉輪,每一個人順著既定的命運軌跡走向終點。但凡是都有例外。”
君霧臣,君伯伯也曾說過“以命運修改命運,以人意扭轉天意——最堅忍也最強大……人。”
那麼是不是命運的軌跡是可以改變的,只要付得起修改命運的代價。
雪海想到這裡,不禁微微的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帶著夜晚的涼意的江風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