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回來了,我老了,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就要死了,如果沒有這小子,我女兒現在正是要出嫁的年紀。”
老頭說著說著很是激動,雙目欲裂,唇間似有血滲出,牙把嘴唇咬了。
“現在殺了人,我也沒事,我一點也不後悔!只後悔當年原諒了這個敗類!”
老頭說著說著,唸叨著唸叨著,自己不後悔不後悔。
我沉默不語,走出了審訊室。
王隊長跟了出來。
“你怎麼看?”
“人是他殺的,但是這裡面肯定還別有隱情,莫說是老來的女萬般寵愛於一身了,就是正常的父女,女兒死了,還能原諒這小子嗎?很奇怪啊很奇怪。”
我搖晃著腦袋,老人隱藏了動機,殺人的動機。
但是我感覺,他說的殺人方法是沒有隱藏的,確實很奇怪,的確有個人在暗中幫他,把他留下的罪證給清除掉了。
之前雖然我看出了老人說的是謊言,但是我卻沒有當面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那也沒用,這老頭不會鬆口的。
“這……”
“算了,我去調查調查。”
我點了根菸走出了警局。
警察,尤其是刑警,就是這樣。
我不相信面『色』寬厚的老人的老淚縱橫,我也不相信那些偽裝出來的悲歡離合,更加不相信,所謂的親情的力量。
我只相信證據,我不相信人『性』。
這也是刑警的悲哀。
從業這麼多年,我見過為錢鬧的家破人亡,兄弟翻臉的,也見過為錢殺人的,更見過太多太多死的悽慘的人。
我見過太多太多喪失人『性』的事情。
所以無法相信人『性』,只能相信證據。
刑警是與罪犯纏鬥的人,正如威廉尼采的名言,與魔鬼戰鬥的人,小心自己成為魔鬼,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開著車,我又一次來到了這個小區。
因為樓基本上全都是舊樓,所以即使是圖便宜的人,也不會選擇新搬入這裡。
這樣一來,這裡的居民,應該全都是老住戶了。
找了幾戶問了一下之後,我這才明白了老人的動機。
他是有個女兒不錯,但是和他所說的不同,他並不愛自己的女兒,相反一直覺得自己女兒是累贅。
他想要個兒子,像是這種老人,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一點的大。
所以在樓下的住戶搬來的時候,他就很喜歡阿水這個孩子,甚至還有想弄個娃娃親這樣的念頭。
所以後來阿水殺了他女兒,他仍然沒有選擇報警,而是選擇了……
讓阿水成為他的兒子!
住在一樓的老人繪聲繪『色』的跟我說:“是啊,那老傢伙和阿水家的關係可好了,聽說都認了乾兒子呢!經常一起出去吃飯啊,玩啊什麼的,看起來還真像是一家人呢!”
“哎,也難怪,老頭多可憐啊,老伴去了不說,自己又膝下無子,女兒還失蹤了……”
這些聲音在我腦內徘徊,最終拼成了老頭的動機。
因為阿水父母死了,所以阿水不想呆在這個傷心地,離開了cd,這一去,就是將近十年的時間。
老人覺得自己女兒白死了,所以對於阿水相當的恨,這份恨意,就是他殺人的動機。
呵呵,還真是……
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把自己調查的結果跟王隊長說了之後,又囑咐他如果案情還有什麼新的進展就告訴我,而我則是離開了cd,回到了西安。
那個案子已經基本上破的差不多了,還剩下的疑點就是,幫助老人砌牆的人是誰,陷害我的人是誰?那個長的很像我的人,到底存在還是不存在?
回到西安,先到警局裡面去了一下,幸好沒什麼新的案子,我的嫌疑也洗清楚了,局長對我也很滿意,因為我又破了個案子。
和他隨便聊了一會,我接到了個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何晶晶的家長嗎?”
這是……自己姐姐的班主任好像是?
說來慚愧,因為當年家裡沒錢,我父母又是典型的重男輕女,所以就讓我姐別上學了,讓我去上學。
所以我上學上得特別早,年僅二十五歲就已經成為了警局的刑警隊長。
而我混出頭了,就供我姐上學,別看她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但是現在才在上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