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天空出現了灰sè的雲層,寒風一陣緊過一陣,而且風向不定。昊天喝乾了最後一滴酒,把空葫蘆隨手拋向天空。葫蘆升到最高點開始下墜,下落到距離地面幾丈高的地方,忽然像是變成了輕飄飄的羽毛,在半空快速旋轉起來。不等眾人驚奇,剎那間狂飆自天而降,立刻捲起大片的浮雪。七人正陷入旋風的風眼之中,眼前的天地只有一片白sè的混沌。
猛烈的雪暴像龍神的震怒,就連馬匹的嘶鳴聲也被撕裂成碎片。這時暗藏在雪中的二十支追星五連弩同時激發,瞬間一百支喂毒的鐵箭穿過風暴,準確的shè向青狼部七英。連弩激發的同時,東側雪丘中暗藏的巨型弩機,shè出一張大網,把七英所在的位置方圓十丈之地,都罩了進去。
這大網名叫伏犀,是jīng打的鐵環相扣而成,網眼有拳頭大,鐵環上面佈滿了餵了劇毒的針刺,一旦沾上,連皮甲厚重的巨獸頃刻都可斃命。大網四邊加了鉛墜,沉重異常,又因為有較大的網眼,所以不受風力,加上巨型弩機的強力彈shè,瞬間就可以準確的罩住目標。若是平時,如此大網很難困住一個身手敏捷的武士。但是雪暴完全遮蔽了視線和聽力,這時的大網真算一張天網,此時此刻天下無人可逃。
東西兩側的伏擊手都已經現身,連弩的箭簇更加的密集。
雪暴還在不段擴張,頃刻間就席捲了半個河谷,強大的力量把凍結在深處的雪層都給翻了出來。令人驚奇的是,這怒龍一般的旋風像是被魔咒束縛著,無論如何肆虐就無法脫離河谷。
狂飆並沒有持續多久,像來時那樣突然間就消失了。河谷裡厚厚的積雪已被旋風堆積起成幾處鬆軟的雪丘,幾處河床甚至露出了砂石。伏犀大網罩住梟部七人圍坐的地方,七匹蒙古馬筋肉都已被毒藥腐蝕殆盡,只剩下少許沾滿血汙的毛皮,上面密佈著箭頭,疊壓著倒伏在網下。
撲天鵬做了一個手勢,戴著雪蠶絲手套的四名屬下合力一收,大網卷著馬屍收了回來,其他人手執追星弩嚴陣以待。撲天鵬圓睜雙眼望去,一股寒氣自腳底直涼到頭頂——馬屍之下竟然沒有一具人屍。
撲天鵬用足目力,馬匹被毒藥腐化的血水融化了雪面,隱約露出一塊暗紅sè的毛絨。撲天鵬馬上分辨出,這是被血染紅的裘皮。他心中暗驚,大喝一聲防守。喊聲尚未落音,血染的裘皮已被衝開。
二十四鵬的驚呼尚未發出,突然白影一閃。一人向東掠出了五六丈,落地後並不停留,竟是四足著地,比雪豹更矯捷飛竄過去,正是視馬為親人的易清塵。
東側一排人,眼前一花,來不及扳動追星弩的機括,忽然咽喉一熱,血箭激shè而出。那收網的四個人,均帶著雪蠶銀絲手套,手裡還攥著繩索。此時,不等多想,心意相通,手腕一抖,那大網竟然像一件披風一樣劈頭向易清塵蓋過來。易清塵竟似不知道伏犀網的厲害,迎著大網飛身躍起,一手抓住網的邊緣,倒鉤的毒刺立刻深深刺入他的左手手掌。他竟似渾然不知,手腕一抖,一拋,百多斤重的伏犀網反捲過去,將四人盡數卷殺在網下。易清塵仰天悲鳴一聲,揮劍砍下左臂,人像一根旗杆一般,直直插在雪地上。
西側埋伏的眾人,都是殺人嗜血的行家裡手,此刻也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等到心神迴轉時,刀劍的鋒芒已經逼近他們的眼眉間。極度鋒寒,從眼窩刺入洞穿了他們的顱骨。他們連絕望的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來。僅剩的一人,被一拳擊中面門,仰天倒下。
撲天鵬並不看屬下一眼,在那條白影衝出的一瞬間,已經拼命向南逃竄,此時已逃離百丈之外。石坤問昊天:“要不要抓回來?”昊天搖搖頭說:“他是撲天鵬,追他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先去看看老七的傷情吧。”
石坤和聶火早已衝過來,給易清塵包紮傷口。石坤對後趕來的人說:“他自封了穴位,血止住了。”昊天看雪地裡那條斷臂,皮肉已化沒了,成了一截髮黑的枯骨。
蕭江洋怒吼道,“為了幾匹馬,你命都不要了嗎,費條胳膊值得嗎?”怒極之下,伸手抓起雪地上被他一拳擊昏的那個人:“好,這個狗孃養的你也砍了吧,給你的馬、你的手臂陪葬。”段鐵一把拉住蕭江洋,搖了搖頭。昊天摸著易清塵的右臂的脈搏,神情凝重,忽然又出手封了他幾處穴位。
原來,撲天鵬手下的二十四鵬,已經被喂下和巨網上同樣的劇毒,只是用特殊的藥物控制,短時不會發作。如果一旦他們受到攻擊,那麼只要有一滴毒血噴濺到敵手身上,對方也是非死即傷。易清塵自斷手臂時,劍上已經沾到了毒血;現在毒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