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沒有?”
“宸宇只是按軍規處罰一些不守軍紀計程車兵,宸宇以為此等小事不需要跟父親備報。”顧宸宇低沉的聲音一點兒歉意都不存在,他根本不認識自己有錯。“記得父親說過,一支好的隊伍要有嚴明的紀律,違紀者必須嚴懲以儆效尤,宸宇一直謹記父親的訓戒,不敢稍有鬆懈。”
“致中是你二姨娘的侄子!”顧霸天不悅地吼道。“你看你就是看你二姨娘不順眼,殺雞儆猴。”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宸宇觸犯軍紀,自會主動受罰。我想換作父親也會如此。至於二姨娘有哪些阿貓阿狗的親戚,宸宇並不清楚,父親何言殺雞儆猴?”顧宸宇淡定地回答。隱約中,他聽到馮圓圓又哭又鬧的聲音。早就知道馮致中的死會引來馮圓圓的一頓大鬧,果真不出所料。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快,訊息就傳到馮圓圓耳中。看來他的身邊有馮圓圓的親信。
“顧宸宇!”顧霸天被兒子嗆得無法反駁,只能大吼。“你翅膀硬了就不拿老子當回事了?”
“父親若沒別的事,宸宇就先掛了。”顧宸宇不願意再聽電話那頭兒馮圓圓一邊撒潑一邊摔東西的聲音,就將電話結束通話。
“督軍發火了?”李副官擔憂地看著顧宸宇。將馮致中就地正法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寵愛小老婆的督軍,最聽不得那個馮圓圓的枕邊風。果然,不出半日,這質問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早已預料會發現的事,不必驚訝。我們剛說到哪兒?”顧宸宇不屑地勾了勾唇角。父親在他心時原本非常高大,可是一個馮園園就讓父親變得愚蠢,再也不是他心中的偶像。他不喜歡中國男人的沙文主義,父親所認為的多情在他眼裡實為薄情。
“我們剛說到封軍與棣軍在洛河一帶的戰事……”李副官用手指著地圖,開始跟他研究起戰局。
顧宸宇回到桌旁,拿起筆,在地圖上做著標記。
……
秦雅芝跪坐在佛堂裡,手中撥動著佛珠,氣定神閒地念念有詞,彷彿根本沒聽到客廳裡的吵鬧聲。
她的貼身丫環春堂在聽到馮圓圓難聽的怒罵聲時,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在秦雅芝耳邊說道:“太太,二太太這次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她侄子沒了,吵鬧兩句,隨她。我只管念我的佛。春堂,你也不要惹事。”秦雅芝連眼皮都沒撩,坐在那裡淡漠地說道。
“是。春堂記下了。”春堂恭謹地彎彎腰,可是眼裡卻有明顯的擔憂。她擔心二太太會跟大太太鬧個沒完沒了。畢竟是少爺下令殺的她侄子。
春堂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馮圓圓已經一腳踢開佛堂的門,一臉怒氣地闖進來:“秦雅芝,你兒子讓我們馮家斷子絕孫,我也不會讓你清淨地在這兒唸佛。”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秦雅芝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優雅自若地說道。
“維人自召?你是說我侄子的死是他的報應?”馮圓圓氣得跑到秦雅芝面前,揚起手就要掌摑。
“圓圓!”顧霸天及時喝止馮圓圓,連拖帶抱地將她帶開。他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秦雅芝,然後沉下臉對馮圓圓吼道:“你消停點!”
“他們母子毀了我們馮家,你讓我怎麼消停?”馮圓圓氣憤已極地指著秦雅芝。她傷心欲絕的時候,秦雅芝竟然還在那兒悠哉地念她的“阿彌陀佛”,是可忍,孰不可忍!“秦雅芝,都怪你!你們母子就看不得我好,想著法兒害我,害我們馮家!”
“夠了!佛堂淨地,你休要胡鬧!”顧霸天被馮圓圓煩得瞪大眼睛。平時的她總是柔柔媚媚,如水一般,今天的她竟像個潑婦般無理取鬧,讓他很是不悅。
被顧霸天訓斥,馮圓圓眨巴了兩下眼睛,委屈地一邊哭一邊鬧,“致中,姑姑無能,沒法保全你。姑姑乾脆也隨你去吧。省得在這個家被人欺負。”
秦雅芝面部沒有任何波動,她仍然穩坐在那裡,一邊撥動佛珠,一邊說道:“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顧霸天忌憚地看了一眼妻子,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裡便不再有他?似乎,她只在乎宸宇與她的佛經。
他扛起正要鬧事的馮圓圓,把她帶出佛堂。
“總算清靜了。”春堂抹了一把汗,咧著嘴說道。“這督軍也真是瞎了眼,竟然娶了馮圓圓這麼個小老婆,折壽。”
“紅塵堆裡任他忙,我心清淨無煩惱。”秦雅芝露出一個浮幻的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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