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地板起臉,“沒事的話,多幫你嫂子做做家務,少給我惹事。”
說完,因為煙癮上來,楚墨晁不斷打著哈欠。
“哥,家務我回來會做。倒是你,別再抽大煙了。”墨菡看著哥哥因為常年吸菸土而毫無精神、臘黃萎靡的臉,禁不住提醒他,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勸告對哥來說就如同耳旁風,過耳即忘。
“不抽大煙,我還能做什麼?”楚墨晁一臉頹廢地搖搖頭,不再理會墨菡,沉浸在自己的悲哀裡,一步一搖晃得走出破敗的木門。
墨菡無奈地抿抿嘴唇。哥曾經與親王府的幾位世子共稱為“京城四少”,風光不可一世,可在皇帝退位後淪落到成為世人的笑柄,那種巨大的落差毀掉哥所有的才華與意志。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哥重新振作起來。煙土似乎已經成為哥的一部分,它荼毒的不只是哥的身體,還有他的靈魂。
她圍好黑色的毛線圍脖,只露出兩隻美麗的大眼,便走出家門。
天被狂風颳得昏黃,墨菡發現她幾乎快要睜不開眼睛,身上的旗袍裙襬被風吹起,狂舞。幸好,她今天穿得厚,厚呢子的外套風吹不透,所以尚不覺得太冷。
因為傷員太多,所以徵用了原來封軍的軍營做臨時醫院,條件比較簡陋,很多輕傷員甚至沒有床,只能坐在椅子裡等著護士給他們換藥。墨菡趕到戰地醫院的時候,看到護士們正忙得不可開交。
李大夫看到墨菡,立刻迎上來:“小楚,又來幫忙。”
“不歡迎嗎?”墨菡嫣然地笑著,望著年近四十的李大夫。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晚輩,有一種想要撒嬌的衝動。
“歡迎!”李大夫推推臉上的金絲眼鏡,半開玩笑地說道,“剛才還有許多傷員提起你。他們問我,昨天那個漂亮的小護士哪兒去了。”
“李大夫說笑。”墨菡微赧地垂下頭。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傷員們說的。”李大夫哈哈地笑起來。
“我去幫忙。”墨菡不好意思地從李大夫身旁跑開,去幫忙給傷員換藥。
“真是個好閨女。”李大夫看著墨菡,不禁感慨地說道。如果他女兒能像墨菡這麼懂事,他就不用頭痛了。
……
墨菡回到教會醫院的時候,已近黃昏。忙碌了一天,她雖然非常疲憊,可是心情卻極好。她不是士兵,無法與他並肩作戰。她唯一會做的就是當個好護士,盡最大努力幫顧宸宇一點忙。
當她經過醫院門口的時候,門衛劉大爺叫住她:“楚小姐,有你的信。”
她的信?
墨菡驚訝地張大眼睛。楚家的親戚早就不跟他們家來往,她的朋友也不多,這幾年她也沒接到過一封信。所以聽說有自己的信,她很驚訝。當她接過信封,看到信封上那飄逸的文字時,頓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難道是“他”?做了他一年的助理護士,她對他的字非常熟悉。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寫出一手如此飄逸的字吧?想到可能是唐鐫的信,墨菡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她跑到僻靜的角落,用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撕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
“墨菡:
我很想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
我想立刻娶你為妻,可是我們的國家正被外國列強蠶食。
無以安國何以成家?
墨菡,為了我們國家的強盛與獨立,請允許我放棄咱們的小家。
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的信仰,請不要等我。而如果你願意等我,請相信,我一定會回滁洲娶你。
墨菡,我考慮許久,覺得我要把我的信仰說給你聽。我希望我們不只是愛人,也能擁有相同的信仰。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認識了一些朋友,當時他們介紹我加入共產黨,被我拒絕。我以為,憑我的雙手也能拯救國人,可是回國一年,我才發現,我這雙手只能讓國人免於傷痛的折磨,卻不能拯救這個國家。所以我才毅然拋下滁洲的一切,投身革命。不要問我人在哪裡,因為不管我在哪裡,我的心都會向著滁洲,想著你。
愛你的唐鐫”
看到這裡,墨菡的眼眶溼了。
她就知道,唐鐫是個有遠大抱負的人。雖然她仍然不明白什麼是共產主義,可是她能猜到,那一定是一種極高尚的信仰。
唐鐫,你放心,墨菡一定會在滁洲等你。
她將信封放進懷裡,貼著心口的位置,笑著跑向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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