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能用行動告訴李副官,他已經聽進他的勸告。
酒精只會讓他的頭腦變得混沌,卻無法讓他的心不痛。
他今天的確被墨菡傷到。
她把他與範斯岑歸為一類,嚴重傷到他的自尊。
他以為,他這麼呵護她,在她心裡,至少也要比範斯岑重要一分。她卻給他一句“你跟範斯岑都不是唐鐫”。
很傷人的一句話。
他第一次衷情於一個人,卻被拒絕得毫不猶豫。
楚墨菡,真是一個殘忍的小女人。
李副官看到顧宸宇閉上眼假寐,便走出偏廳,還給他一個清靜的空間去緩解傷痛。
宇少是個不喜歡被人可憐的男人,墨菡刺出的傷口,需要他孤獨地舔舐。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宸宇聽到門外傳來陳和充滿驚訝的聲音。
“李副官,下雪了!”
下雪了?
顧宸宇在聽到陳和的話後,立刻睜開眼睛。
他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
當零星的雪出現在他眼中時,他立刻想到墨菡。
她在這寒冷的雪天,要怎麼回家?
她一定捨不得坐黃包車。
瞭解墨菡的顧宸宇,非常肯定這一點。
要不要去接她?
他僵硬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花。
她根本不屑他的呵護,他又何必去自討沒趣?
顧宸宇倚著窗,陷入沉默。
自尊心不容許他再去向她示好。
窗外的雪花原本只是零零星星,在灰濛濛的天空中,如鵝毛一般輕盈,輕輕飄搖,可是過了沒有半個時辰,雪就開始越下越大。
顧宸宇看到樹樹裹了層薄薄的雪花後,再也冷靜不下去。
去他的自尊!
去他的驕傲!
他就是捨不得看她吃苦!
他拿了一把傘,衝出偏廳。
守在門口的李副官與陳和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開著車離開。
……
又是忙碌的一天,病房裡住進好幾個急診轉來的重傷病人,墨菡到下班的時候,累得腳踝直痛。坐在更衣室的椅子裡,她彎下腰揉著發痛的腳踝。
“楚護士,聽說你跟宇少特別熟。你們怎麼認識的?”一名同事周慧娜好奇地坐到她身邊。
墨菡不太愉悅地皺了一下眉。這個同事雖然不似陳護士那麼刁鑽刻薄,卻也是個愛說人是非的人。話傳到對方嘴裡,好話都能變味。所以她只是淡漠地回了句:“我跟他並不熟。只是給他換過幾次藥。”
“喲!這種好事你還保密啊?”周慧娜撞了一下墨菡的肩膀,差點把她撞到椅子下。“咱們都是好姐妹,你就別藏著掖著了。”
“我跟他真不熟。”墨菡穩住身子後,淡淡地解釋。
如果她說跟顧宸宇熟,周慧娜準會滿醫院廣播,說她是顧宸宇的情人。也許周慧娜並無壞心,可是她這愛散播小道訊息的毛病卻並不討人喜歡。
“你這人真不誠懇。”周慧娜並不滿意墨菡的答案,“現在全醫院都在傳你去找宇少的事。你若跟宇少不熟,他能聽你的話而改變主意,讓陳護士恢復工作?”
墨菡微怔。她當初衝動地跑去找顧宸宇,並沒有想到這一層。“我只是據理力爭才說服宇少。他是個明理的人。”
周慧娜不相信地看著墨菡:“墨菡,你就算要跟宇少談戀愛也不是什麼醜事。幹嘛一定要說謊?宇少讓院長開除陳護士,不全是因為你嗎?”
墨菡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尷尬。
周慧娜說的沒錯。顧宸宇的確是為了保護她才命令院長開除陳護士。
“謠言止於智者。”墨菡朝周慧娜露出一個不冷不熱的笑,就起身解著護士服的扣子。
周慧娜不太高興地抿著嘴。
謠言止於智者——楚墨菡這是在說她不是智者,諷刺她熱衷於散播小道訊息?
“人家也不過是關心你。”周慧娜有些惱火地站到穿衣鏡前,對著鏡子整理頭髮。
墨菡將毛線圍脖圍好後,就走出更衣室。
一個外二就是一個小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有,人事的複雜,人心的難測,是心性單純的她搞不懂的。她並不想招惹是非,可是最近是非卻頻頻找上門。因為顧宸宇,她似乎已經很難再落得清靜。
一切的根源都是顧宸宇。